毒蛇的“認親”
胡天明像一頭被激怒又自認為勝券在握的困獸,衝出沈氏大樓後,沒有絲毫猶豫,直奔城市另一端——沈嘉琅的設計工作室“琅嬛”。
工作室簡約而富有藝術氣息,與沈氏總部的商務風格截然不同。沈嘉琅正與團隊討論一個建築模型,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他專注的側臉上,俊朗挺拔,氣質卓然。
“嘉琅!嘉琅!你可要替胡叔做主啊!”胡天明的哭嚎聲打破了工作室的寧靜。他踉蹌著撲到沈嘉琅麵前,老淚縱橫,演技精湛,“你媽…薑總她…她要把我趕出公司啊!我勤勤懇懇二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犯了一點小錯,她就要卸磨殺驢!嘉琅,胡叔這些年,可都是為了你啊!看著你長大,幫你媽守好這份基業,就盼著你早日接手......”
沈嘉琅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但良好的教養讓他保持了表麵的客氣,示意團隊成員先離開。他扶住有些激動的胡天明:“胡叔,您冷靜點。公司的事,尤其是人事任免,是董事會綜合考量的結果,不是我和我媽能隨意幹涉的。采購事故性質嚴重,造成的損失和影響巨大,公司做出解雇決定並給予補償,程序上是合規的。我媽額外補償您兩個月薪水,已經是念及舊情了。”
“舊情?補償?”胡天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陡然拔高,隨即又換上一種極其詭異的、混雜著慈愛與貪婪的表情,他猛地張開雙臂,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想抱住沈嘉琅,“孩子!我的好兒子!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叫我胡叔?我才是你親爸啊!這一切都是爸為你苦心經營了二十年啊!你媽她…她就是個鳩占鵲巢的騙子!”
沈嘉琅眼神驟然一冷,身體反應快過思維。他腳步微錯,腰身發力,一個幹淨利落的過肩摔!胡天明肥胖的身體像個破麻袋一樣,“砰”地一聲重重砸在光潔的地板上,疼得他齜牙咧嘴,半天沒緩過氣。
沈嘉琅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堆令人作嘔的垃圾,再無半分客氣:“胡天明!我看在你是公司老員工的份上,叫你一聲胡叔,是給你臉!你再敢在這裏發瘋,汙蔑我媽,挑撥我們母子關係,信不信我立刻報警,告你誹謗和精神騷擾?保安!”
兩名身材魁梧的保安應聲而入。
“把這個瘋子拖出去!以後不準他再踏進工作室一步!”沈嘉琅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他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袖口,仿佛剛才隻是拂去了一粒灰塵。
胡天明被保安架著胳膊往外拖,他掙紮著,臉上混雜著疼痛、錯愕和瘋狂的執念,嘶吼著:“兒子!我真是你爸!我們可以去做親子鑒定!DNA不會騙人!你等著!你和你媽都會後悔的!”聲音漸漸消失在走廊盡頭。
工作室恢複了平靜,但沈嘉琅緊鎖的眉頭並未舒展。他走到窗邊,看著樓下胡天明一瘸一拐、罵罵咧咧離開的背影,眼神深沉。手機震動,是母親薑楠楠的短信:“晚上七點,‘雲頂’,媽媽訂了位子,有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