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衍倚牆發呆許久,回神時輸液瓶早已空透。
針頭回血,手背腫起,卻沒有一個護士進來。
他咬牙拔掉針頭,正要關手機。
沈若銘的消息跳出來。
“看吧,不管我做什麼,她永遠信我。”
“就算你是蘇晚星先生又怎樣?她獨一無二的愛,隻屬於我。”
附圖中,蘇晚星正低頭為他揉手腕,眉目溫柔。
沈知衍正失神,病房門被推開。
蘇晚星的保鏢遞來一盒藥。
“先生,夫人讓我送來的。”
沈知衍無聲按下錄音鍵,淡聲問。
“她不是在陪沈若銘?怎麼還記得我?”
“夫人一直關心您,隻是不善表達。您出事後,她親自處置了那個醫生,還特地請了國外專家......”
關心?
若不是她縱容,他怎會淪落至此。
沈知衍隻覺得諷刺。
保鏢走後,他把錄音發給沈若銘。
“她的愛,並非隻給你一人。”
那頭“正在輸入”閃爍許久,最終沒有回複。
沈知衍冷笑,將藥扔進垃圾桶,起身下樓拿藥。
卻在藥房撞見那兩道熟悉身影。
沈若銘偎在蘇晚星懷裏,軟聲說。
“隻是有點紅,不用拿藥啦......”
她捧著他的手腕輕聲。
“可我會心疼,我不願你受半點傷害。”
溫柔話語清晰傳入沈知衍耳中。
他腳步一滯。
蘇晚星回頭看見他,眉頭頓蹙。
“你怎麼在這?”
沈知衍不語,徑直越過他們拿藥。
被無視的蘇晚星莫名惱火。
她明明已派人送藥,為何他還要親自來?
她想質問沈知衍,可喉頭滾動,半晌沒說出一句話。
待回神,他早已消失在人群之中。
三天後,沈知衍出院,回到別墅。
卻發現臥室已被搬空,連一張床都沒留下。
傭人低聲告知。
“夫人吩咐,您以後住閣樓。這間房留給沈先生休息。”
腳步聲自身後響起,蘇晚星的聲音冷然。
“若不是你一再刁難銘銘,我也不至於如此。是你咎由自取。”
他垂眸不語。
她以為他會憤怒、不甘,可他早已心死。
這房間早已沒有回憶,不過一間客臥。
住哪,又有何區別?
見他沉默,她越發不耐。
“銘銘因為你屢受驚嚇、夜不能寐!等你什麼時候想通,我再考慮讓你搬回來。”
“不必,我願意住閣樓。”他答得幹脆。
蘇晚星一怔。
她預想中的哭鬧、爭執全未發生。
這時傭人來報沈先生頭暈,她立即轉身離去。
次日,她為沈若銘空運玫瑰香薰。
他感動落淚,蘇晚星鄭重許諾。
“隻要你開心,我什麼都願意做。”
全城皆知,她為他建起玫瑰花園,整夜彈琴助眠,下令全宅靜音。
可沈知衍始終無動於衷。
他越平靜,她就越莫名煩躁。
本該欣慰他的順從,可心卻像被越攥越緊,喘不過氣。
深夜,她走向亮燈的陽台。
竟見他正俯身細心澆灌幾盆藍雪花。
燈光柔軟,側臉溫柔,鼻尖那顆痣朦朧如霧。
她一瞬失神,呼吸微滯。
從未發現,他也有這般溫婉模樣。
她看得專注,卻未察覺二樓陰影中,沈若銘目光淬毒。
她嘴上厭他,卻背地送藥、如今又凝望出神。
十二年情意,她怎可能愛上別人?
沈若銘指甲掐入掌心,血珠滲出,卻不覺痛。
此後,蘇晚星屢屢心不在焉,總望向陽台或那個安靜的身影。
沈若銘忍無可忍,警告沈知衍。
“若不安分,這輩子都別想離婚!”
沈知衍卻嫣然一笑。
“好啊,那我不離了,這蘇先生......我當定了。”
沈若銘愕然。
蘇晚星得知,竟眉眼驚喜。
“他真這麼說?”
當夜,她送沈若銘珠寶賠罪,卻獨少了一對袖扣。
那袖扣給了沈知衍,說是贈品,實覺更配他。
而後,沈知衍整日打理藍雪花。
做蘇母拿手的糯米丸子。
深夜裝病叫她離開,卻穿性感睡衣留她過夜。
沈若銘氣到發抖,沈知衍卻越發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