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前,他仿佛看見一個身影急切奔來。
再醒來時,滿鼻消毒水味。
蘇晚星守在床邊,眉頭緊鎖。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是那種人......已經送警局了。”
沈知衍喉嚨嘶啞。
“可送我進去的,是沈若銘。”
她神色一僵。
他摸向手機要報警,卻被她一把打飛。
她緩下語氣。
“銘銘不知情,他也很自責,守了你三天三夜......他是好心,你別計較。”
別計較?
他半條命都沒了。
她卻讓他別計較。
原來蘇晚星守在這,不是為他,而是為替另一個男人開脫。
沈知衍想起初遇時,她浴血護在他身前。
如今,傷他最深的,也是她。
沈知衍閉上眼,不想再看。
蘇晚星看見他這副模樣,心裏堵得厲害,剛要開口,沈若銘端著一碗粥走進來。
“知衍,你終於醒了!這些天擔心死我們了。”他舀起一勺,溫柔遞來。
沈知衍不理。
沈若銘也不惱,放下粥。
“不想吃我做的沒關係,晚星,你去買點知衍愛吃的吧。”
蘇晚星猶豫片刻,起身離開。
門一關,沈若銘瞬間變臉。
“電擊的滋味怎麼樣?可惜沒讓那家夥好好‘伺候’你。”
沈知衍睜眼,對上他譏諷的目光,輕聲笑了。
“隻要我一天不死,你就永遠見不得光,永遠坐不上蘇晚星先生的位置。”
沈若銘柳眉倒豎,揪住沈知衍的衣領。
“要不是你橫插一腳,我和晚星早就光明正大在一起了!是你毀了我所有計劃!”
“你的計劃?”沈知衍冷笑,“就是做不了她老公,就去做她爸?”
“你懂什麼!老東西過失殺人卻讓晚星頂罪!她不想拖累我才分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在牢裏過十年,不得已才嫁給老東西,老東西才願意用錢息事寧人,讓家屬簽下諒解書!”
“我為他犧牲這麼多!而你?不過是個半路出來的替身!”
替身。
沈知衍心口一刺,鼻尖的痣灼灼發燙。
他靜靜開口。
“隻要我不離婚,你永遠都是個活鰥夫。”
沈若銘氣急,猛地抬手,狠狠扇下一巴掌。
啪的一聲,耳光清脆。
沈知衍臉頰迅速紅腫起來。
他怒極反笑,猛地起身攥緊沈若銘的手腕。
然而,下一秒。
就被折返回來的蘇晚星一腳踹在心口。
劇痛讓他眼前發黑,唇邊溢出鮮血。
耳畔,是蘇晚星充滿怒氣的質問。
“沈知衍!銘銘好心來看你,你竟還敢動手!”
沈若銘軟軟倒進她懷裏,聲音帶泣。
“上次醫生的事是我不對,我隻想道歉......可弟弟連機會都不給我......”
蘇晚星將沈若銘攬緊在懷,目光冰冷射向沈知衍。
“你永遠不知好歹!”
沈知衍自嘲地笑了,不再辯解。
他知道,說什麼都是徒勞。
蘇晚星看著他,想不通從前那個明亮溫柔的沈知衍,怎會變得如此陰沉狠毒。
“你好好反省。”
話落,便帶著沈若銘離開。
沈知衍望著她決絕的背影,心口疼得撕裂。
卻已分不清是那一腳的傷,還是心在滴血。
他拿起手機想打給父母,卻遲遲按不下撥號鍵。
沈知衍是獨子,父母從小寵他如命。
唯獨對蘇晚星,他們堅決反對。
他們說她不堪,說她過往情感複雜,配不上他。
可他不信,信真愛能越過一切。
他絕食、以死相逼,父母最終妥協,含淚送他出嫁。
他們已經付出太多,自己不能再讓他們擔心。
自己選的路,再痛也要自己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