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商家瀕臨破產,欠下一大筆債務。
是關父的幫助讓他們家死灰複燃,東山再起。
為了報答當年的恩情,商父當即便做主定下了兩人的婚約,所以關渡寒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婚前什麼都沒要。
饒是重活一世,關渡寒看著這張完美得找不出瑕疵的臉龐,還是會忍不住悸動。
往往越美麗的東西,越是遙不可及。
“你!”商從枝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看熱鬧不嫌事大。
許書亦連忙拉住商從枝的胳膊,故作善解人意道:“從枝,關哥不願意的話就算了吧,我住在醫院也是一樣的,這裏再怎麼說也是你和關哥的房子。”
“你們要是想我了,就來醫院看我。”
說著,他朝關渡寒鞠了一躬,麵帶歉意,“對不起關哥,我現在就離開,你們別因為我吵架。”
他攙著拐杖,作勢就要離去,卻被商從枝一把拽住了手腕。
“阿亦,你就安心在這裏住下。”
“可是......”許書亦一時陷入為難,下意識看向關渡寒,“還是算了吧,我不想破壞你們倆感情。”
他這招以退為進,逼著商從枝從他們倆之間做出選擇。
眸底一抹得意轉瞬即逝,許書亦嘴角揚起一道幾不可查的弧度。
今天,他就要讓這男人認清自己的身份。
果然,在聽到這句話,商團團用力掙開商從枝跳了下去,雙臂緊緊環住許書亦的腰肢,瘋狂搖著頭。
“不要!我不要許書亦叔叔走!”
她伸手指向不遠處的關渡寒,惡狠狠地瞪著他,“要走要是你這個惡毒的人走!就算沒有你,我和媽媽也能照顧好許書亦叔叔!”
置身偌大的客廳,關渡寒宛如一個局外人,眼睜睜地看著三人心心相惜。
哪怕早已對這對母女失望,他的心還是忍不住刺痛了一下。
像是巨大的陰影將他籠罩其中,透不出一點兒光亮。
到底是有多失敗,才會讓自己辛苦照顧這麼久的孩子一心為了別的男人將自己趕出家門。
而結婚五年的妻子,心思早已經不在他這兒。
“你確定要走?”商從枝步步朝他緊逼,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我們商家的門,可不是想進就進的。”
眉眼染上一絲冰霜,關渡寒不帶猶豫地給了肯定答案,“這個家,留給你們!”
“好!好!關渡寒,你還真是好樣的!”商從枝死咬著後槽牙,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要走,可以!阿亦的傷勢恢複後,你隨時可以離開!”
“在此之前,你休想踏出家門半步!”
她說得理直氣壯,好似許書亦的傷真的是他一手促成。
關渡寒瞳孔猛地一顫,在許書亦麵前,他就像是個笑話。
“商從枝,我們,離婚吧。”關渡寒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道。
比起心中的疼痛,他更後悔的是沒能早點識清這對母女的真麵目。
“你說什麼?”許是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商從枝臉上閃過一瞬錯愕,但很快,又被盛怒代替,“關渡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她自詡這些年對他不差。
奢侈品,賽車,酒莊,什麼都給他送。
可偏偏關渡寒還不知足,竟因為一點兒小事,把離婚掛在嘴邊。
商從枝漂亮的瞳孔中透著一絲刺骨的寒冷,“關渡寒,你以為你是誰?要離婚也是我先提,你又有什麼資格?”
當年死皮賴臉都要進商家的是他。
現在,享受夠了這種生活,要離開的,還是他。
還真以為他們商家想進就進,想離開就離開不成?
視線落在他手中的行李箱上,商從枝給身後的保鏢遞了個眼色,“把先生帶回房間,沒有我的吩咐,不準踏出大門半步!”
“是,夫人。”
“先生,對不住了。”保鏢緩緩朝關渡寒走去,伸手搶過他手裏的行李箱。
商從枝絲毫不顧及他的感受,語氣不容置喙,“把他帶上樓!”
拉扯中,行李箱的拉鏈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撕扯開,裏麵的東西傾數灑出。
一個相框掉落在地,清脆的響聲在大廳內響起。
玻璃框碎了一地。
照片上的,赫然是關渡寒已經去世的奶奶。
這張照片,是奶奶留在世上最後的念想。
不顧傭人的阻攔,他從地上爬起,發了瘋似的衝了過去,低頭拾起地上的照片。
碎片紮進指尖,一抹鮮紅的血液隨著手指滑落在地。
“啪嗒!”
他的心跟著一同沉浸湖底,再無生機。
見狀,商從枝的心口似是堵了一塊巨石,下意識想要向前。
可還沒等邁出那一步,她的手腕便被身後的許書亦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