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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謙礪誌啟新章瑾謙礪誌啟新章
絲絲螢火

第四章

他跌跌撞撞回到房間,便開始整理東西。

那些曾經視若珍寶的合照、裴思思為他寫的情詩、筆記、兩人一起做的紀念品......通通扔進壁爐裏。

他拿出裴思思專門定製的一百條星空項鏈,拿鐵錘砸了個稀巴爛,一同扔進火中。

火舌舔過那些記憶,像是帶走一場虛幻的夢。

晚上時,他縮在沙發上,身邊再沒那毛絨絨的小雪團。

他難過得想哭,伸手去摸手機。

林宇軒發來短信。

一張照片。

淩亂的床上,男人抱著一個美豔的女人。

配文:“你若不負我,我定生死相隨”

顏京澤死死盯著,突然彎腰嘔吐,似乎要將整個胃吐出來。

卻也隻是嘔出生理性眼淚。

他癱倒在沙發上,一夜未眠。

直到第二天早上。

他一睜開眼,便看見裴思思坐在身邊,不知看了他多久。

雲霧翻騰之間,傳來她冰冷的聲音,“壁爐裏的東西,是你燒的?”

顏京澤淡淡開口:“燒幾件不值錢的東西罷了。”

許是根本不在意,裴思思漫不經心點點頭,話鋒一轉,“宇軒看到我手臂紋著你的名字很傷心,你來看著我把它抹掉。”

裴思思不由分說地牽著顏京澤出門。

車門打開的瞬間,他僵硬在原地。

車子內擺滿的應援棒、海報、周邊......充斥著林宇軒的一顰一笑。

他的心像被無數根針反複刺穿。

她曾最愛他時,也隻在車裏放過一張小小的婚紗照。

如今車子裏全放滿林宇軒的各種象征物。

他忍著心酸,習慣性地想去拉副駕駛的門。

裴思思卻抬手阻止,語氣不容置疑:“這是宇軒的專屬座位,你坐後麵。”

這句話像最後一支冷箭,徹底射穿了他強撐的尊嚴。

他猛地關上車門,眼眶通紅地低吼:“裴思思,你夠了!你到底還要怎樣?!”

一想到雪球,他幾乎是怒吼出聲。

裴思思明顯一愣,隨即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語氣溫柔如往昔,卻字字誅心:“鬧什麼脾氣?我不是早說過了,等我玩膩了,自然會回歸家庭。嗯?”

她笑容依舊俊朗,可落在顏京澤眼裏,早已扭曲變形。

紋身店裏,顏京澤親眼看著她忍著劇痛,讓紋身師一刀一刀地將他名字的紋身從手臂挖去,又親手紋上“林宇軒”二字,下麵還多加了一行小字。

“此生摯愛”。

他瞬間紅了眼。

裴思思忍著疼,遞給她一張精美的邀請函:“今晚宇軒生日宴,你去跳支舞,就當是為你之前惹他不快賠罪。”

他神情麻木,還未開口,邀請函已被強硬地塞入手中。

“晚上會有人來接你,”她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乖一點,別鬧脾氣。”

他啞聲說:“好。”

反正,拿到離婚證,他就走了。

這或許是最後一次了。

入夜,他穿著一身樸素的白襯衫赴宴。

立刻便遭到嘲諷:

“他怎麼來了?一個好前夫就該像死了一樣安靜,這點道理難道都不知道。”

“看他那窮酸樣,一身白,站在這我都嫌晦氣。”

“我聽人說,他克父克母是個災星,真不知裴總當初怎麼看上他的。”

顏京澤攥緊了手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這些話何其熟悉。

曾幾何時,同樣的宴會上,有人借酒嘲諷他天生克父克母,裴思思當場用高爾夫球杆打得那人滿地找牙,並厲聲警告所有人誰敢議論他,這就是下場。

如今,同樣的羞辱再來,卻再也沒了裴思思的庇護。

人群傳來一陣騷動。

一眼便看到滿是珠光的林宇軒。

他穿著高定西裝,佩戴億萬珠寶、被裴思思小心翼翼挽著。

裴思思微微傾身,聲音低沉:“昨晚......是你的第一次。累不累?要不要先去那邊坐下休息?”語氣裏帶著不言而喻的關切。

林宇軒臉頰瞬間飛紅,卻還是“惱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不準再說了,否則我就真生氣了。”

周圍人一驚,暗道林宇軒竟然敢當眾給裴總擺臉色。

再一看,裴思思不惱反笑,越發欣賞地看著林宇軒。

顏京澤幾乎窒息,想要逃離,卻聽見林宇軒傲慢的聲音:“裴總,你給我準備的驚喜在哪裏?”

裴思思寵溺地親了親林宇軒的手,縱著他的傲慢和無禮,“別急。”

她攬著他坐下,打了個響指。

主持人立刻高聲宣布:“下麵有請顏京澤先生,為壽星林宇軒先生獻舞一曲,祝林宇軒先生生日快樂!”

所有目光瞬間聚焦在顏京澤身上。

他攥緊裙擺,呼吸急促,燈光和打量讓他手心冒汗。

他望向裴思思,心已麻木成灰。

他有自閉症,不能長時間暴露於人前,她忘了。

他愛跳舞,她曾說他舞姿隻配她獨享,她也忘了。

她為了討好林宇軒,親手打碎了自己立下的所有原則。

顏京澤自嘲地笑了笑,裴思思,你真是愛他入骨。

他深吸一口氣,隨著音樂翩然起舞。

一襲白襯衫在燈光下哀婉淒美,如一隻即將破碎消散的蝶,悲傷的舞姿讓在場不少人動容落淚。

裴思思擰眉,她預想他會反抗,卻沒想到他如此順從,尤其是那周身彌漫的絕望,讓她心中莫名泛起一絲不安。

“夠了!”林宇軒突然出聲打斷,一臉不快,“今天我生日,你穿一身白跳這種喪氣舞,裝可憐給誰看?是想讓所有人都以為是我逼裴總和你離婚的嗎?”

顏京澤垂眸不語,無視他的挑釁。

林宇軒一拳打在棉花上,拿起酒杯一把潑向裴思思,在眾目睽睽下冷斥:“裴總!你是特意帶他來打我的臉,讓我下不來台是不是?”

全場寂靜,大氣都不敢出。

誰都知道,上一個敢潑裴思思酒的人,墳頭草都長三米高了。

畢竟她作為掌權者,是極不允許任何人挑戰自己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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