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當天,唐瑾謙緊握著那份和許雨晴共同擬定的未來規劃書,滿心期待地想給她一個驚喜。
然而他等來的卻是她飛機失事、生死不明的噩耗。
嶽父母承受不住打擊,接連病倒。
所有人都告訴唐瑾謙,許雨晴再無生還的可能。
可他不信。
那個曾發誓要用餘生去愛他的女人,怎麼會忍心就這樣棄他而去。
他動用了所有人脈,每天隻睡三個小時,跨國張貼尋人啟事。
在空難現場,他不顧危險搜尋了三天三夜,最終隻找到一枚碎裂的平安符。
他緊握著那枚符,紅著眼眶聲音沙啞。
平安符,你不是保平安的嗎?為什麼帶不回我最愛的人?
這枚平安符,是他每逢初一,一步一叩首,風雪無阻去寒山寺求來的。
寒山寺的晨露,浸濕過他的衣衫。
台階上的血跡,見證著他的執著。
住持被他打動,破例開光,卻留下一句。
你與心中所求,注定無法圓滿。
唐瑾謙當時不解,許雨晴愛他至深,怎會無法善終?
直到許雨晴父親五十壽辰這天。
失蹤五年的妻子終於回來了,還帶著一個四歲的孩子。
“媽媽,這裏真是我們以後的家嗎?”
女孩拽著許雨晴的衣角。
許雨晴寵溺地摸了摸女孩的頭。
“知妍,媽媽這五年虧待你和爸爸,往後一定好好補償。”
熟悉的聲音飄進唐瑾謙耳中。
他驟然回頭,撞進那雙曾經深情如今卻隻剩冰冷的眼眸。
她真的回來了!
他們自小青梅竹馬。
唐瑾謙出生時,母親早產離世,父親酗酒成性,將喪妻之痛全發泄在他身上,罵他是掃把星,克死母親。
十五歲那年,心灰意冷的他決然走向江邊,欲跳江償罪。
許雨晴飛奔而來。
她一把將他拽回,緊緊擁入懷中。
她雙眸通紅,心疼不已。
“阿謙,你還有我!我會護你一輩子!”
十八歲時,他遭人綁架。
許雨晴不眠不休找了他三十六個小時,最終帶著保鏢闖進匪窩。
她手臂中刀,卻仍對他笑。
“對不起,阿謙,我來晚了。”
自此,許雨晴在他心中,無可替代。
二十五歲時,許雨晴定製了一枚刻著兩人名字的機械表,在全城人見證下單膝跪地求婚。
“阿謙,娶我。我會用餘生愛你。若我背叛,你便簽下離婚協議書,讓我永失所愛。”
唐瑾謙紅著眼眶罵她傻。
他哽咽道。
“此生隻與你共白頭。”
許雨晴高興得包下整個廣場放了三天三夜煙花。
旁人笑她太戀愛腦了,她卻驕傲道。
“阿謙是我此生摯愛,不寵他寵誰?”
可如今,一切都變了。
許雨晴冰冷宣布。
“今日趁著父親五十大壽,許知妍便是許家未來繼承人!”
唐瑾謙手中的酒杯滑落,碎裂一地。
人群的疑惑、猜測、羨慕,如細密針芒,刺痛著他。
眾人還紛紛向他道賀,可隻有他知道,許雨晴失蹤這五年,成了別人的妻子、母親。
唐瑾謙死死攥住西裝褲,指節泛白。
許雨晴走到他麵前,謊話連篇。
“五年前飛機失事,我意外被知妍父親所救,為報恩,留在海城照顧他五年。這五年,我無時無刻不想你。”
說完,她擁唐瑾謙入懷。
可他分明看到,她耳尖泛紅——她撒謊了。
許雨晴替他擦去眼角的濕意,柔聲道。
“阿謙,我答應過知妍父親,會照顧她長大,你一定會體諒我。你之前救我時落下的舊傷總複發,有知妍在,往後也有人陪你解悶,不用再孤單。”
唐瑾謙心如刀絞。
曾經,他隻是舊傷複發疼得皺眉,許雨晴便緊張得連夜找遍全城的名醫。
他受一點輕傷,她便紅著眼眶自責,非要親自照顧到他痊愈。
那時,滿醫院的人都豔羨他娶到了愛情。
許母得知許雨晴為他豁出性命,淚流滿麵,怒罵。
“雨晴是許家獨女,你克死母親還不夠,還要禍害我女兒?”
唐瑾謙內心刺痛,剛要開口,許雨晴便將他護在身後。
“阿謙是我此生摯愛,誰也不許傷害他!”
許母大怒,命保鏢將許雨晴抓回祠堂。
她絕食威脅,私自逃跑被抓回,挨了五十大板。
許母放言。
“和那掃把星在一起,就別進許家門!”
許雨晴滿身傷痕,大喊。
“不許說阿謙!我不要許家,也要和他在一起!不放我走,我就死在祠堂,讓你們斷後!”
許母無奈妥協。
傷好後,他們迅速結婚,北城皆知他們的愛情轟轟烈烈。
唐瑾謙苦守五年,幻想無數次重逢,卻隻等來傷害與背叛。
許雨晴的聲音還在耳邊,他卻已聽不清,全身血液凝固,疼痛蔓延。
這時,許雨晴電話響起,備注“白哥”。
“阿謙,重逢禮物到了,我取完就回來陪你。”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唐瑾謙自嘲一笑,哪裏是取禮物,分明是去陪情夫!
他清晰聽到手機裏男人的曖昧聲音。
“雨晴......這是你第一次離開我那麼久,好想你。我已經備好你喜歡的紅酒,就等你來了~”
一隻大手攥住他的心,痛不欲生。
唐瑾謙曾幻想許雨晴有苦衷,可如今看來,她早已沉溺在別的男人的溫柔鄉。
淚水洶湧溢出,他深吸一口氣,拿出當年她給的離婚協議書,毅然簽下名字。
聯係律師,卻得知有一個月離婚冷靜期。
也罷,這一個月,就當和過去二十多年的青春,徹底告別。
時間一到,你我,永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