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後的第99天,祁北煜收到阮芷挽遞來的離婚申請。
隻因她那失憶的白月光看到結婚證,被刺激,犯起精神病,囔囔著要捅人。
“嘉州記憶和精神都不穩定,我也是為你和你的身體著想。”
“等冷靜期最後一天,我再去撤銷。”
祁北煜晦澀諷刺地瞥了一眼桌上,對方早早簽下名字的協議。
“奶奶一直很想看到我們的婚禮。”
他們原本定好,在第一百天,也就是明天辦婚禮。
“隻是延期而已。”
耳邊浮現沈嘉州在客廳裏急躁的聲音,阮芷挽迫不及待地打開門。
一個花瓶正好被扔了進來。
祁北煜快速側身,但花瓶還是擦過額頭,哐當掉在地上。
他碰到額頭的鮮血,想喊阮芷挽,卻見她皺眉過去,靠近剛丟完花瓶,情緒不穩定的沈嘉州。
“沒傷到吧,你的傷還沒好?”
無奈的質問,熟悉不過的溫柔寵溺,讓祁北煜愣在原地。
“誰讓你瞞著我結婚的!”
沈嘉州用力扣住阮芷挽的手,瞪著祁北煜,“你隻能是我的,挽挽!”
沈嘉州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高中,他和阮芷挽作為校花校草,熱戀動情的階段。
“都解決了,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阮芷挽安慰他,瞥見滯澀在原地的祁北煜,還沒張嘴,就被拉走。
“你陪我,不然我失眠難受。”
“我來了。”
祁北煜看他們離開,拳頭緊緊握著,直到傷口結痂才清醒。
晚上,阮芷挽帶著別人的香水味,鑽入他的懷中。
“就像當初你救我一樣,隻是負責而已。”
阮芷挽一家遭遇地震,隻有她活下來。
當時祁北煜身為救援隊隊員,冒著生命危險,把人救出來,兩人日久生情。
後來,阮芷挽當精神科醫生,兩人成了醫院的一段救贖佳話。
直到一次抗洪救災,她失蹤三天三夜,救下洪水中,受傷失憶的高中白月光,沈嘉州。
還把人帶回阮家。
“養完傷,就把他送回去。”
那時,祁北煜沉浸在新婚的喜悅中,不以為意,可漸漸地,阮芷挽越來越上心。
祁北煜去檢查遺傳性的心臟病,她輔導沈嘉州寫高中作文;救完山火,回家看見兩人穿著校服,嬉笑打鬧,重溫高中歲月。
心臟病發作,阮芷挽買他過敏的海鮮粥,直到沈嘉州吃膩了,才沒再出現。
要再相信一次嗎?
燈光熄滅,阮芷挽起身離開。
想到今天的離婚協議,祁北煜悄悄跟過去,到一所學校。
阮芷挽先下車,隨後沈嘉州也出來,她歡快地跳到男人的懷中。
月光灑落,他們在教室的桌子上接吻。
“有想起來嗎?”
“把家裏那個小白臉趕出去,說不定我就全記起來了。”
沈嘉州捏著她的臉頰,阮芷挽咬著他的手指,“你就把他當作管家。”
“我最愛的,隻有你。”
祁北煜如遭雷擊,心臟像是被攥緊,一陣鈍痛。
最愛沈嘉州,那他這麼多年的愛和努力算什麼?
他狼狽不堪地後退,不小心從樓梯跌落下來。
“啊!”
心臟猛然一跳,讓他呼吸不過來,要找身上的藥盒,卻發現忘記帶上。
他慌亂呼喊阮芷挽的名字,卻被沈嘉州的聲音蓋過去。
“什麼聲音,芷挽,我想回去了。”
“好,我們回家。”
腳步聲越來越遠,祁北煜忍痛爬上樓梯,想讓阮芷救自己。
“阮芷挽,別走,救救我,我的心臟好疼!”
可人早已消失不見,隻剩無盡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