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知覺,是阮芷挽才打開地下室的大門,問他錯了沒。
“這兩天,我帶嘉州去外麵散散心,看能不能記起來。”
阮芷挽淡淡說道,“你就留在家,布置他後天的生日。”
沈嘉州從口袋裏掏出三個硬幣,丟在祁北煜麵前。
“這個就當是你的辛苦費。”
他嘴角微勾,抿唇斯文地開口,“你怎麼不說謝謝?”
阮芷挽見祁北煜一動不動,涼薄地拿出辭職信。
“跟嘉州說謝謝,否則,我就替你交上去。”
那封辭職信,是兩人剛結婚,祁北煜為了安撫阮芷挽的占有欲,給她的安全感。
“你和我的夢想,一樣重要。”
祁北煜毫無保留地愛著阮芷挽,卻沒想到,對方當時沒給出的辭職信,如今,為了沈嘉州,威脅他。
心裏又恨又痛。
他佝僂身子,彎下腰,撿起那三個硬幣。
道了一句晦澀的謝謝。
阮芷挽見他低頭,心裏卻沒有因為他的服軟而鬆口氣,反而莫名不安和難受。
沈嘉州見她走神,將她拉走,沒讓細想。
祁北煜看著他們恩愛地離開,自己走到阮芷挽指定的酒店。
服務員過來詢問,怎麼布置生日宴。
祁北煜想到阮老太太走了,卻沒一個葬禮,指尖蜷縮,心裏的恨意湧現。
“按照葬禮標準辦。”
就算阮芷挽追究,那自己也已經去援外。
祁北煜布置阮老太太的葬禮,期間,手機不斷震動。
無數條曖昧的圖片和視頻傳了過來,都是沈嘉州和阮芷挽顛鸞倒鳳的畫麵。
祁北煜沒看兩秒,就直接摁滅。
他對沈嘉州的挑釁置之不理,對方卻不饒不休。
在兩人回來前一晚,沈嘉州用阮芷挽的手機彈來一個視頻通話。
“你給祁北煜看,我就相信你愛我。”
阮芷挽瞥了一眼屏幕,抬頭,攀附上男人的脖頸,兩人吻了起來。
祁北煜的手臂越來越僵,喘息聲就像是鋒利的小刀,淩遲著心臟。
“芷挽,我想要有個小孩,你可以給我生嗎。”
“我媽媽的精神病也是有了我,才好的。”
沈嘉州大膽開口,阮芷挽寵溺無奈地答應下來。
“當然可以。”
話音落下,祁北煜也會回過神來,指尖冰涼地摁斷通話。
他麻木咬唇地在沙發上坐了兩小時,直到阮芷挽打來電話。
“嘉州說的話,不要在意。”
“你也聽到,有了孩子,他說不定就好起來。”
阮芷挽動情的嗓音格外性感,卻讓祁北煜覺得惡心和寒心。
他握緊手機,點頭冷靜應好,但還是忍不住開口,語氣諷刺平靜。
“阮芷挽,你是精神科醫生,你應該知道精神病是會遺傳的。”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
阮芷挽愣住,心裏猛然跳了一下,皺眉想要警告他,卻被掛斷。
這是祁北煜第一次掛她的電話。
她心裏莫名不安,猶豫要不要打過去,被沈嘉州喊過去。
也許是想多了。
阮芷挽告訴自己,祁北煜也就是這兩天鬧一下脾氣,到時候回去就好了。
別墅裏,祁北煜收拾好所有行李,在次日大早,起身前往機場。
他站在機場大門,看見阮芷挽發來的消息。
【來接。】
命令的語氣,大概能想象到對麵的女人多麼矜貴傲慢。
他扯了扯嘴角,直接刪除,關機,走進去,和援外隊伍的人集中。
阮芷挽到機場發送完短信,抬頭就看到醫院的援外隊伍。
恍惚間,好像看到祁北煜的身影,下意識地抬腳過去。
但等再眨眼的時候,隊伍都是女性。
心裏一股強大的直覺,以及祁北煜遲遲沒回複的短信,讓她微微皺眉。
“芷挽,你要去哪裏?”
沈嘉州見她表情不對,扣住她的手臂。
阮芷挽回神,道了一句想跟同事打招呼。
“同事有什麼好招呼的,還是給我慶祝生日吧!”
“好,今天都聽你的。”
阮芷挽溫聲說道,按下跳動不安的心臟,等找到空隙,再轉頭,援外隊伍早已消失。
認錯了嗎?
心間像是被壓住一塊石頭,他們等不到祁北煜,臉色越來越差。
“估計準備我的生日會驚喜呢,芷挽,別生氣。”
沈嘉州不急不忙地解釋,心底卻在盤算,生日會如何讓人出醜丟人。
阮芷挽皺眉喊來司機,在他們上車的那一刻,祁北煜的飛機也起飛。
他看著窗外越來越遠的城市,即使知道援外危險重重,可心頭還是輕鬆無比。
他和阮芷挽之間,隻有離婚,沒有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