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父失足墜海,身為頂級深海救援專家的妻子卻在陪她的小師弟錄製海豚音。
“師姐,這隻海豚的叫聲真好聽,可它馬上就要遊走了!”
妻子溫柔地安撫他:“別急,我來幫你,保證錄得比國家地理的還好聽。”
我急瘋了,抓住她的胳膊哀求:“爸掉海裏了!求你先去救他!”
她不耐煩地對小師弟揮揮手:“清言,你去把他爸撈上來,正好給你練練手。”
我嚇得臉色發白,死死拉住她:“別讓他去!他連快艇駕照都沒有!”
她卻更加厭煩:“夠了,清言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他的技術我放心。”
最終,小師弟開著快艇磕磕碰碰,直接將嶽父撞進了深海區。
小師弟哭喪著臉回來報告:“師姐......對不起,人沒找到,我好像還觸礁了,船舵有點不聽使喚......”
妻子寵溺地揉了揉他的頭發,將錄好的海豚音遞給他。
隨後才走到悲痛的我麵前,冷冷道:“別嚎了,要怪就怪你爸自己貪玩,跑到海裏去。”
“說吧,要多少補償費?一百萬夠不夠?”
我這才明白,她以為墜海的是我爸。
我擦幹眼淚,冷笑道:“這錢,應該你親自給他燒過去。”
......
沈南溪從手包裏掏出支票本:“兩百萬是我最後的底線,別耽誤我陪師弟看海豚。”
見我不說話。
她煩躁地嘖了一聲,臉上浮現薄怒,用力將支票本砸在我麵前。
“你爸死了,我給你補償,你還想怎麼樣?在這裏跟我陰陽怪氣?”
“別給臉不要臉,你爸自己不長眼掉進海裏,我沒追究他耽誤我們全船人的行程就不錯了。”
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心臟傳來一陣細微的抽痛。
我悄悄用手按住胸口,那裏曾有過嚴重的隱疾。
就在一小時前,我還拿著最新的體檢報告,滿心歡喜地準備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告訴她,我的身體已經徹底康複,我們可以安心規劃未來了。
可現在,我隻覺得遍體生寒。
她身後的許清言立刻紅了眼圈,不安地扯了扯她的袖口。
“師姐,你別生知遠哥的氣嘛,他畢竟剛失去了爸爸,情緒激動是難免的......”
“都怪我,是我沒用,沒能把叔叔救上來。知遠哥心裏有氣是應該的,你讓他罵我吧,隻要他能好受點。”
他說著,就怯生生地看向我,一副準備任我打罵的模樣。
沈南溪立刻將他護在身後,眼裏的心疼幾乎要溢出來。
“清言,這不關你的事!你已經盡力了,你第一次獨立執行救援任務,能安全回來就是最大的成功。”
她轉頭看向我,眼神冰冷。
“夏知遠,我警告你,別把氣撒在清言身上。”
“他是為了幫你救你爸才冒險的,你不感謝就算了,還想恩將仇報?”
我死死地盯著沈南溪,聲音因憤怒而顫抖:“讓他去救?他連基本的航海圖都看不懂!”
“如果剛才你去救,以你的專業能力,爸絕對還有生還的希望!”
沈南溪的耐心徹底告罄:“夠了!夏知遠,別在這裏胡攪蠻纏,丟人現眼!”
“我是世界頂級的救援專家,不是你家專屬的打撈隊!我手頭有更重要的事情,怎麼可能因為你一句話就中斷?”
我冷笑起來,指著她手裏的錄音設備:“你的重要事情,就是幫他錄海豚叫?”
許清言渾身一顫,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對不起知遠哥!都怪我!我不該麻煩師姐的嗚嗚嗚......”
“師姐她隻是看我太喜歡海豚了,想幫我留個紀念,知遠哥,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害了叔叔!”
他哭著就要掙脫沈南溪的懷抱,朝我跪下來。
沈南溪一把將他死死摟住,輕拍著他的背。
隨即轉向我,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夏知遠,你鬧夠了沒有?清言已經盡力了,出了這種事他比誰都難過,你非要把他逼死才甘心嗎?”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譏誚。
“再說,你爸自己不慎失足,這是他自己的問題。”
“能養出你這樣不知好歹、固執己見的兒子,我看他也是死得其所!”
我渾身冰冷,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在她眼裏,我父親的命竟然比不上一段海豚的錄音,比不上她小師弟幾滴眼淚。
如果她知道死的,是她親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