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言試圖扶住我的胳膊,被我嫌惡地躲開。
“知遠哥,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覺得是我害了叔叔。”
“這樣吧,我再開快艇帶你到事發海域轉一圈,我們再仔細找找。”
“說不定叔叔隻是被海浪衝到了別的地方,還有生還的希望呢?”
沈南溪讚許地看了許清言一眼,然後對我命令道:“聽到了嗎?清言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
“夏知遠,你就跟他去看看,省得你在這裏胡攪蠻纏,說我們草菅人命!”
她不容我反駁,直接將我拽到許清言的快艇上。
然後站在甲板上,冷漠地注視著我們。
許清言故意開得極快,船身劇烈地顛簸起來。
我毫無防備,整個人被狠狠地甩在座椅上,胸口的窒息感和刺痛瞬間加劇。
“許清言,你開慢點!”我厲聲喊道。
他回頭衝我一笑,那笑容裏滿是毫不掩飾的挑釁。
“知遠哥,你不是想找叔叔嗎?開慢了怎麼找得到?”
他非但沒有減速,反而更加瘋狂地在海麵上畫著S形,激起的海水劈頭蓋臉地向我砸來。
我的臉色越來越白,額頭上滲出冷汗。
“許清言,我讓你停下!”
他卻笑得更放肆了:“哎呀,知遠哥,你別這麼大聲嘛,會嚇到海裏的小魚的。”
“你猜,叔叔的屍體現在被什麼東西吃掉了?”
“是鯊魚?還是別的什麼東西?我聽說這片海域的食人魚也挺大的,說不定連骨頭都剩不下了呢。”
“你爸也真是的,死都死得這麼不體麵,給我們大家添了這麼多麻煩。”
“你說,他是不是做了太多缺德事,所以老天爺才要收了他?”
我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罵道:“你閉嘴!你這個惡毒的小人!”
“我惡毒?”他笑得前仰後合。
“你以為沈師姐為什麼會帶我出來?因為她早就受夠你了!”
“你這種保守又無趣的男人,怎麼比得上我懂情趣、會討師姐歡心?”
他猛地一個急轉彎,我再次被重重撞在船舷上。
就在這一瞬間,心臟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劇痛和窒息感瞬間將我吞噬,我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我再次醒來時,人已經回到了遊艇的房間裏。
船上的醫生臉色凝重地告訴我:“夏先生......您是壓力過大導致的心臟舊疾複發,情況一度很危險。”
我死死地盯著天花板,眼淚無聲地滑落。
沈南溪站在床邊,臉上滿是煩躁和不耐。
“行了,知道了,你出去吧。”她揮手趕走了醫生。
房間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語氣冰冷。
“夏知遠,你鬧夠了沒有?為了博取同情,連裝病複發這種戲碼都演得出來,你真是越來越讓我惡心了。”
我猛地轉過頭,赤紅的雙眼瞪著她。
“裝病?沈南溪,我的身體本已康複,是你和許清言,親手毀了這一切!”
她冷笑一聲:“康複了?你確定嗎?”
“夏知遠,別自作多情了。你的身體什麼樣,自己不清楚嗎?就算好了,誰知道會不會遺傳?我從沒想過要跟你有孩子。”
那一瞬間,我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