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清漪帶著一個手表盒,在我家樓下等我。
我讓她進了客廳。
她把盒子遞給我,臉上帶著一絲討好。
“知衍,我替若謙給你道歉,他昨天是無心的。”
“他自己沒有嘴?”
陸清漪的臉色僵住。
“他......他身體還虛弱。”
“陸清漪,我們不談他,談我們。”
我看著她:“訂婚宴毀了,兩家合作的啟動儀式也成了笑話,董事會那邊,你怎麼交代?”
她沉默了一會。
“等風波過去,我們再重新辦一場。”
“重新辦?”
我嗤笑一聲:“你覺得,這麼大的醜聞,重新辦就能解決嗎?”
“那還能怎麼辦?事情已經發生了!”
她有些煩躁:“知衍,我知道你委屈,但若謙他從小就沒吃過苦,現在突然什麼都沒了,你就當可憐他,多體諒他,行不行?”
又是體諒。
我接過那個手表盒,隨手放在茶幾上。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他一個人在醫院,需要人陪。”
陸清漪明顯鬆了口氣,以為我妥協了。
“我就知道你最大度,你放心,等他情緒穩定下來,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她轉身走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把茶幾上的手表盒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
隨後,我去了公司。
路過那家私人醫院,我讓司機停了車。
我想去看看秦若謙。
他正靠在床上,一邊削蘋果,一邊和旁邊探病的哥們聊天。
有說有笑的,氣色很好。
看到我推門進來,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隨即換上可憐的表情,手裏的水果刀也掉在地上。
“哥哥,你來了。”
我點點頭。
“嗯,來看看你。”
我走過去,撿起那把刀,放在床頭櫃上。
“恢複得不錯,看來明天就能出院了。”
“嗯。”他低下頭,聲音很小:“謝謝哥哥關心。”
“不用謝,以後別再做傻事了,心臟不好就好好養著。”
他咬著嘴唇,眼眶又紅了。
“我知道了哥哥,可是我真的......有時候真的撐不住。”
我沒接話,離開了病房。
下午,我找到了我媽的私人醫生,張叔。
“張叔,陸家那家醫院,您有認識的人嗎?”
張叔想了想:“院長是我學生。”
“我想知道秦若謙這二十年的全部病例,特別是心臟方麵。”
“好,我幫你問。”
晚上,陸清漪來找我吃飯,說要給我賠罪。
她心情看起來不錯,說秦若謙今天出院了,她已經安排他住進了一棟別墅。
“我訂了你上次說好吃的那家餐廳。”
車裏,她想過來牽我的手,被我躲開。
“知衍,這段時間委屈你了,我知道,我欠你一個訂婚宴,等我,我一定給你補上一個更盛大的。”
我看著窗外,沒有說話。
“陸清漪,你每年給秦若謙多少錢?”我突然問。
她愣了一下。
“沒......沒多少,就是......我個人分紅的一半。”
陸清漪是陸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她個人分紅的一半,是個天文數字。
“他不是有秦家的股份嗎?”
“那些股份在你回來後,爸已經轉到你名下了。他現在一無所有,你知道的,他自尊心強,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我不能讓他受委屈。”
“所以你就一直養著他?”我的聲音冷了下來。
陸清漪皺起眉頭,語氣也有些不耐煩。
“知衍,你這叫什麼話?什麼叫養著?我這是在彌補我們兩家對他的虧欠!”
她的聲音大了起來。
“他替你過了二十年擔驚受怕的日子!我讓他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這有錯嗎?”
我沒說話。
車裏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到了餐廳,我們相對無言。
回去的路上,陸清漪的手機響了。
是秦若謙。
她接起來,語氣立刻變得溫柔。
“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別墅停電了?你別怕,別亂動,我馬上過去看!”
掛了電話,她對我擠出一個歉意的表情。
“知衍,我先送你回家,然後得去若謙那一趟,他一個人住,膽子小。”
我靜靜地看著她。
“陸清漪,他是你什麼人?”
她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他是我......我需要照顧的人。”
“所以你要對他負責,包括修電閘?”
“秦知衍!”她有些生氣了:“你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他身體不好,心臟又弱,別墅裏黑漆漆的,我能不管嗎?”
“你可以讓他找物業,或者找電工。”
“那不一樣!他信不過別人!”
我笑了:“是啊,他隻信得過你。”
我伸手打開車門:“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你去吧,你的王子在等你。”
我下了車,用力摔上車門。
陸清漪的車在我身後停了一會,還是開走了。
開往秦若謙住的別墅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