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木然的抬起頭,淡淡道。
“怎麼,還沒罰夠?”
“我不是這個意思。”
謝婉清急忙拿出藥膏。
“你不是最怕留疤了嗎?我給你上藥好不好?”
傅念白這才看清自己腕間早已流膿的傷口。
他卻隻是輕輕抽回手,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過期的藥他瞧不上。
遲來的歉意他自然也不稀罕。
可剛走到客廳,看清眼前的場景,傅念白心頭就猛地一顫。
童童腳下正踩著一件裙子,純白的麵料被汙泥染得麵目全非。
那分明是他送給謝婉清的第一件禮物!
曾經即便是價值八位數的高定禮服被弄壞,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可這件衣服隻是被傭人碰了一下,她就大發雷霆辭退了整個團隊。
而現在,童童肆意把衣服扔進馬桶裏。
她卻隻笑著說了句“別弄臟了手。”
傅念白指尖發冷,真心被人肆意踩在腳下一寸寸碾碎。
砰——的一聲車門被重重合上。
抬眼望去,隻見向來專屬於他的副駕駛座上此刻坐著的卻是薑池。
就連車上原來他和謝婉清的婚紗照此刻也變成了薑池的單人寫真。
看著後座上堆滿的雜物零食,傅念白渾身一僵。
薑池故作為難的掃他一眼。
“不好意思啊,這裏好像沒有你的位置了呢。”
謝婉清回頭掃了眼,無奈的蹙了蹙眉。
“念白,他們父子倆單獨走我不放心,你就先在這等等,肯定有辦法過去。”
說著就啟動離開。
看著疾馳而過的車身,傅念白心頭一顫。
別墅位於郊區,平日本就難打車,更別提今天還是暴雨天。
往日謝婉清哪怕拋棄幾億的大案子,也要親自接送他。
可現在即便是極端天氣,他也不曾問過他一句。
眼看一直打不到車,傅念白隻好脫下鞋步行過去。
走了兩小時後他終於抵達會場中心。
他渾身被大雨澆得濕透,衣服上濺滿了泥水,腳掌也被磨出了無數血泡,整個人狼狽得不成樣子。
反觀薑池,一身高定西裝,千萬手表加身。
剛進去就有合作商來找謝婉清敬酒。
“謝總,咱們可是好久不見了啊!”
謝婉清笑了笑正要拿起酒杯回敬。
突然——一雙手截住酒杯,謝婉清垂眼望去,隻見薑池嬌嗔一聲。
“婉清,你都答應人家戒酒了,怎麼還喝啊?”
傅念白下意識屏住呼吸,去看他的反應。
之前,他也曾提過讓她戒酒養身體,可換來是一句涼薄的“多管閑事。”
而今,她卻隻是寵溺的摸了摸薑池的頭發,輕聲放下酒杯。
“好,都聽你的。”
傅念白苦笑一聲,指尖狠狠刺進掌心。
“誰能想到在外叱吒風雲的謝總在家還是個夫管嚴啊,妹夫可真是好福氣!”
張總笑著揶揄,話落視線又落在傅念白身上,語氣有幾分詫異。
“這位是?我怎麼覺得好像之前見過呢?”
薑池臉上的笑意瞬間維持不住,求救般看向謝婉清。
她動作一頓,視線在他和薑池之間打轉,最終淡淡道。
“他不過是我請來照顧薑池的保鏢而已,沒別的身份。”
保鏢?
傅念白渾身一怔,全身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原來五年夫妻情分、原來以命相護、原來為他浪費的八年青春、落下的一身傷痛。
最後換來的竟隻有保鏢二字。
他逃一般躲進洗手間,看著鏡子裏眼眶通紅的自己。
他默默擦幹眼淚,告訴自己再撐一會兒。
隻剩六天,這一切就都能結束。
想到這兒他正要拿出手機。
可摸遍全身卻都一無所獲,腦中嗡的一聲。
他猛地意識到手機丟了!
傅念白著急忙慌的衝上去。
可剛拐彎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按在牆上!
謝婉清眼眶猩紅,手中拿著的赫然是他的手機。
“你訂國外的機票幹嗎?”
她死死攥住他的肩,語氣冰冷刺骨。
“想離開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