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猛地往下壓了十幾米。
螺旋槳卷起的狂風瞬間掀翻了我額前的碎發。
腥臭的泥漿隨著氣流劈頭蓋臉砸下來,嘴裏、眼睛裏全是帶著腐草味的濕泥。
我下意識地閉眼,身體抖個不停。
本來已經在沼澤上穩住的身體沒維持住平衡,身體的一邊一直在往下陷。
此時已經到了傍晚,鄭靈月讓人打開大燈。
光刺得眼睛生疼。
【哇,他抖得好厲害!】
【他好像哭了,不會吧?】
【鄭總也真夠狠的,直擊痛點。】
【身體都快陷進去一半了,再過個十秒鐘就被埋了吧。】
我竭力抓住身邊的植物穩住身體。
他們都在等著我求饒,準備將我最後的價值刮幹淨。
何知意假惺惺的勸道。
“陸哥,錢有那麼重要嗎?陸哥我不在乎你這錢,但你得讓靈月看到你的態度啊。”
話音剛落,直升機又往下壓了半米。
螺旋槳的氣流像無形的手,死死按著我的肩膀往泥漿裏按。
我抓著的野草 哢嗒 斷了半截,身體瞬間往右側陷了下去。
泥漿直接漫到胸口,冰冷的水裹著腐葉往衣領裏灌,連呼吸都帶著窒息的沉重。
鄭靈月的笑聲透過擴音器傳來,混著風聲格外刺耳。
“陸緣一,你不是有潔癖嗎?再陷下去,泥就要灌進你嘴裏了,到時候看你還怎麼裝清高!”
何知意也跟著附和,語氣裏滿是虛偽的惋惜。
“陸哥,你看你現在多狼狽。”
“靈月說了,隻要你把賣酒莊的錢轉到我賬戶上,再當著暗網所有人的麵說我錯了,不該小氣。”
“她就立馬把你撈上來,我也不追究你故意修改我的文件,增加好多錯誤。”
鄭靈月的爆喝聲傳來。
“好啊你,陸緣一。”
“我以為你隻是單純嫉妒,沒想到還下黑手。”
“你知道知意的決策影響多少人的生計嗎?”
沒有做過的事也要安在我身上嗎?
她決心要給我一個教訓,讓人將一盆動物血傾倒在我身上。
“嘩啦——”
一盆帶著鐵鏽味的血從直升機艙門潑下。
紅色的液體濺在我裸露的脖頸上,瞬間與冰冷的泥漿混在一起,腥臭味直衝鼻腔。
暗網直播間的彈幕像瘋了一樣滾動。
連直升機裏的笑聲都帶著詭異的興奮。
“鄭總這招絕了!血腥味能引多少東西過來啊?”
副駕駛的男人舉著手機懟近舷窗,鏡頭死死盯著我滿身血汙的模樣。
“陸先生,現在知道怕了吧?趕緊求鄭總,不然等會兒來的可就不是螞蝗了!”
我抹掉臉上的血泥,指尖傳來的黏膩觸感讓潔癖帶來的生理性不適翻湧上來。
但更多的是刺骨的寒意。
鄭靈月竟然真的為了何知意,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我趴在沼澤上,感受著密密麻麻往身上爬的螞蝗。
它們吸血的聲音很小,但血液迅速流失讓我的身體漸漸變冷。
我掙紮著想將這些螞蝗掙脫開,但代價是陷得更深了。
我開始變得絕望,眼睛裏沒有淚水,隻有一片空茫。
有越來越多人發現我的情況。
【不會死人吧。】
【還玩,就是凶殺現場了吧。】
直升機上的人也不想攤上命案。
“鄭總,陸先生好像堅持不下去了。”
鄭靈月看著我不再掙紮的樣子,不帶絲毫感情地說。
“他死不了,禍害遺千年。”
“如果不是他虛榮拜金,他也不會在這裏,一個小教訓而已。”
彈幕都在勸我求饒。
我沒錯,為什麼要求饒。
我掙紮著用想起的技巧抖掉了大部分的螞蝗。
慢慢脫掉自己的衣服,到沒有血的泥漿中洗刷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