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身份泄露的瞬間,妻子將手槍丟給我和母親,便隻身去引開數萬敵人。
可最後,她成功帶著任務對象逃之夭夭,我和母親卻中了埋伏。
被俘後,敵人一臉戲謔,給我展示截獲的音頻。
“喲,連自己老公和婆婆都不帶啊。”
“帶他和那個老不死的,你還怎麼在回國的時候金蟬脫殼?”
“反正已和對麵談妥,不會動他們,等你安定了,我再把那兩個廢物撈出來。”
音頻戛然而止,我被拖走折磨,而母親被當做累贅砍成了臊子。
三年後,我攜證據回國,在給母親新立的墳前,又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按我們說好的,把宋淮序放回來吧。”
話音剛落,我按下錄音筆,從墓碑後起身。
“李詩禾,說好的什麼?”
......
李詩禾虎軀一震,給耳朵上夾著的耳機也驚落了,又快速理好儀態。
“宋淮序,既然你回來了,又跟我玩什麼躲貓貓呢?”
我向她緩步走去,順便打量了一下她的衣著。
“當上邊境統領就是不一樣,朝自己老公說話的語氣都變凶了。”
她卻眼神驟變,隨後,一個巴掌落在我臉上。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陰陽怪氣?”
“當初我可是把唯一救命的手槍給了你們,還幫你引開了所有人!”
我沒有回應,隻是淡淡地微笑著,撫摸著母親的石碑。
“你知道這裏麵是誰嗎?”
見我異常冷靜,李詩禾一下泄了氣,呆愣起來。
“你媽的屍骨...不是早就...”
剛脫口而出,她立刻意識到不對,又嗆住了嘴。
“是啊,這裏麵沒有屍骨,隻是她的衣冠塚。”
我察覺到了她的心虛,卻沒有立刻拆穿。
“她生前,將你從吃人的孤兒院帶回後,可是最寶貝你了呢。”
“吃人?什麼吃人。”
話音剛落,一個滿身痞氣的男人抱著嬰孩,從墓園小徑晃了出來。
“喲,這麼熱鬧?帶我一個。”
我的心猛地一沉,是景潯,那個泄露軍機,毀了1億人家庭的家夥。
“李詩禾,他不是你帶走的S級重刑犯嗎?”
“為了抓他,我們前前後後死了多少人!你卻帶他在這裏躲起來逍遙快活?!”
李詩禾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但迅速被冷硬取代。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宋淮序,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你就非要堅持所謂的正義,眼睜睜看著他死嗎?”
景潯也毫不在意我說的話,隻是逗弄著孩子,目光挑釁。
“淮序,我知道你從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肯定不忍心出賣我的,對吧?”
“別說這些不開心的,咱們好不容易又相聚了,來,看看你的小侄子。”
我盯著那孩子酷似李詩禾的眉眼,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
他卻故意晃了晃懷裏的孩子,像在展示一件戰利品。
“不好意思啊淮序,天天和詩禾待在一起,幹柴烈火的,就....”
“這不,正好幫你省事了,不用自己生。”
三年折磨鍛造的冷靜,幾乎在這一刻崩裂。
“怎麼,看傻了?”
景潯輕笑,又空起一隻手,悠閑地拿出一個色澤奇特的珠子手串把玩。
職業本能讓我立刻注意到那件物品,它不同尋常的骨質材料,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寒。
他察覺我的目光,故意將手串抬高了些。
“喜歡呀?喜歡給你玩玩?”
說著,他真作勢要褪下手串。
“這可是好東西。當年,那邊把你母親的殘骸送來恐嚇,可我們窮的沒錢立碑,就...”
“就找人做成了手串。別說,手藝不錯,盤久了還挺潤。”
他話語裏的惡意幾乎凝成實質。
母親生前已經夠痛苦了,死後,竟還被做成飾物戴在這個雜碎的手上。
我死死盯著那串手串,景潯得意的手指在上麵摩挲的動作,變得無比刺眼。
“景潯!你喪盡天良!”
“開個玩笑嘛,這麼激動幹嘛?”
見我幾乎要揍景潯,李詩禾一把奪過孩子,緊緊抱在懷裏,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
“宋淮序,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你現在回來,最好安分點。”
她的聲音恢複了冷靜,帶著統領的威嚴。
景潯也故意晃了晃那手串,發出令人齒冷的輕響。
“就是,活著的人總要向前看嘛。老是給自己和別人的生活添什麼堵。”
過去?既得利益者說起話來,可真是輕巧。
我猛地抬頭,死死盯住她,向前逼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