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周後,薑家莊園燈火通明,為我舉辦生辰宴。
顧晏第一個到場,送上了一座以我名字命名的海島作為禮物,引來一片驚歎。
我正準備和他搭話。
不合時宜的客人卻到了。
司宥辰帶著齊若涵不請自來。
齊若涵走到我麵前,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時宜姐姐,我知道你還在生宥辰的氣,所以才......才故意找顧總來氣他。」
她說著,眼圈就紅了,開始細數她和司宥辰的深情過往。
「我和宥辰從小一起長大,他胃不好,隻有我親手熬的粥,他才喝得慣。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隻有我最清楚。」
「姐姐,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你家世再好,再有能力,可宥辰他......他需要的是一個能為他洗手作羹湯的知心人。」
她頓了頓,抬起手,露出手腕上那串我送給司宥辰的帝王綠佛珠。
「宥辰說,他最大的錯,就是把你當成了需要被嗬護的女人。」
「他說,他現在才明白,隻有我這樣一無所有的人,才需要他保護。」
「這串佛珠,是他昨晚親手給我戴上的。」
「他說,玉能養人,他希望我......能為他生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
5
看著那串佛珠,我冷笑。
抬手將酒杯敲在桌台,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在齊若涵驚恐的目光中,我撿起一塊碎片,徑直劃過她的手腕。
絲線斷裂,十幾顆價值連城的帝王綠翡翠,劈裏啪啦地滾落一地。
齊若涵看著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腕,癱在地上。
「若涵!」
司宥辰暴喝一聲,一把將癱軟在地的齊若涵護在懷裏,用手按住她流血不止的手腕。
他抬起頭,那雙曾經滿是柔情的眼睛,此刻隻剩下猩紅的憤怒和失望。
「薑時宜,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嗎?」
他護著她。
在我親手劃破了這層虛偽的和平之後,他毫不猶豫地,再次選擇站在了我的對立麵。
我視線下移,看著他懷裏那個瑟瑟發抖,眼神裏卻閃過一絲得意的女人,我笑了。
我蹲下身,將手中帶血的玻璃碎片架在了齊若涵脖子上。
「第一,你不是齊家什麼真千金。
你媽,不過是齊家一個不知廉恥的保姆。
當年你被抱錯,是你母親一手策劃的。」
這件事,齊家已經查清楚了,所以齊家才會像扔垃圾一樣把你趕了出來。」
「第二,司宥辰不是什麼救世主。
他之所以護著你,是因為他小時候落水,被你那在司家當保姆的媽順手救了。
他報的,是你媽的恩,不是你的。」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我手中的玻璃碎片順著她的脖頸到下巴,緩緩上移,停留在她不斷顫抖的嘴唇上。
「我丟掉不要的垃圾,你也配撿起來當成寶貝?」
我將視線移到司宥辰身上,還不等他反應,我手中的玻璃碎片便從齊若涵身上移到了他的臉上,轉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
我挑起眉尾,聲音很輕。
「司宥辰,不妨告訴你。」
「那串佛珠,是我用自己半條命,給你換的替死線。線在,你的富貴和命就在。」
「在家宴上,我隻是給了你警告。但現在,我決定,連警告的機會,都一並收回。」
我沒再看無言的司宥辰,隻是抬起手,對著他的方向,做了一個輕輕剪斷的動作。
我剪斷了當初在司宥辰身上連上的紅線。
那一瞬間,司宥辰渾身劇震。
他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心臟,臉上血色盡褪。
齊若涵驚慌地扶住他:「宥辰,你怎麼了?」
我看著他們抬了抬嘴角。
「死不了,我不過是剪斷了拴著叛主之犬的繩子而已。」
「現在,不僅你身上的紅線斷了,連那條替死線也斷了。」
我頓了頓,欣賞著他臉上瞬間褪去的血色,嘴角的弧度越發冰冷。
「你的好運,你的財富,你的一切......都到頭了。」
「我本來是想救你這條狗命的,可惜啊......」
我收回玻璃碎片,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和他懷裏的女人。
「......你卻親手把它交給了要你命的催命符。」
說完,我從助理手中拿過那本記錄著所有候選人名單的締結書:
「通知名單上的一號。」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最終與不遠處的顧晏遙遙對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告訴他,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