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媽媽的脾氣越來越暴躁。

有一次吃飯時，我沒躲開，和她迎麵撞上了。

媽媽頓時情緒又崩潰了。

她不停地用頭撞牆。

哭喊著:“為什麼？為什麼......”

舅舅心疼地把媽媽摟在懷裏安慰著。

把媽媽送上樓後，他一把將我推倒在地，對著我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腳。

“孽種，你就不能滾遠點嗎？你和你那個畜生爹害得瑤瑤還不夠嗎？為什麼還非要出現在她麵前刺激她？”

我蜷縮在地上，疼得說不出話。

不解氣的他，又朝我身上補了一腳。

直到外婆出來嗬斥，他才停手。

那天晚上，我發了高燒。

我躺在地下室冰冷的地上，渾身越來越冷，不停地打著哆嗦。

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想到媽媽看到我時，奔潰的眼神。

我的眼淚情不自禁地在眼角滑落。

媽媽，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能忘記你被拐賣的那些的記憶，是不是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我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又聽到了媽媽的聲音。

“她怎麼樣了？”

“發燒了，小姐。”

“醫生看過了嗎？”

“看過了，說是受了涼，加上營養不良。”

媽媽沉默了許久。

我努力想睜開眼睛，想看看她。

可眼皮重得抬不起來。

“給她喂點藥吧！”

我心裏又升起一絲希望。

或許，媽媽心裏還是有一絲在乎我的。

傭人給我拿來了藥，看著我吃下。

第二天，我退了燒。

女仆給我送來的粥裏，多了一個雞蛋。

我把雞蛋揣在懷裏，舍不得吃。

我想等媽媽出來的時候，親手給她。

因為村裏人都說，吃雞蛋對身體好。

可是我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她。

下午，宋薇薇帶著一群朋友來家裏玩。

她把我從地下室裏拖出來，指著我對她的朋友們說：

“你們看吧，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那個野種，我姑姑被壞人抓走後生的。”

“她每天都跟狗搶東西吃。”

她的朋友們發出一陣哄笑。

“薇薇，你家還養這種寵物啊？”

“她會表演嗎？讓她給我們學狗叫吧！”

宋薇薇高傲地揚起下巴。

“喂，野種！學兩聲狗叫來聽聽，叫得好聽了，我就賞你一塊蛋糕。”

我低著頭，沒有反應。

宋薇薇覺得失了麵子，一腳踹在我身上。

“你敢不聽我的話？”

她從旁邊花瓶裏抽出一枝帶刺的玫瑰，狠狠抽在我臉上。

“叫不叫？信不信我今天打死你？”

我的臉被打得火辣辣的疼，臉上有什麼濕熱的液體滲出。

我擦了一把，手上被染上一片紅色。

我咬了咬嘴唇，還是不說話。

宋薇薇更生氣了，她抓著我的頭發，把我的頭使勁往地上撞。

“野種！我讓你學狗叫！你聾了嗎？”

我懷裏的雞蛋滾了出來，掉在地上，被宋薇薇踩了個稀巴爛。

那是媽媽給我的雞蛋。

是我準備留給媽媽唯一的好吃的。

一股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湧上來。

我猛地推開她，撲到那攤狼藉上，想把它們捧起來。

可是什麼都抓不住。

宋薇薇隨即尖叫起來。

“你敢推我！你這個野種竟然敢推我！”

她瘋了一樣對我拳打腳踢。

她的朋友們也圍上來，對我又踢又踩。

我隻能盡量用雙手護著頭，感覺骨頭都要斷了。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被打死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