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我不會後悔。

我最後悔的是遇見她。

他們真的在門口跪了一天。

晚上開始下雨。

我爸看不下去了。

叫了保安，把他們趕走了。

我一夜沒睡。

不是因為他們，是因為我爸書房的燈也亮了一夜。

我知道他在擔心我。

我不能讓他失望。

第二天，我照常去公司。

生活要繼續。

我的生活裏，不能再有顧婉。

一個月後，我媽給我安排了相親。

對方是世交的女兒，叫沈悅。

我們約在一家餐廳見麵。

我到的時候，她已經在了。

人很溫和，說話也得體，我們聊得還不錯。

吃到一半，餐廳門口一陣騷動。

我抬頭看去。

顧婉衝了進來。

她瘦了很多，臉色憔悴，衣服也皺巴巴的。

她一眼就看到了我，還有我對麵的沈悅。

她的眼睛紅了。

她衝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喬景辰，她是誰？”

我皺眉：“放手。”

“她是誰！”她吼道。

沈悅站了起來，擋在我麵前。

“這位小姐，請你放尊重一點。”

“你給我滾開！”

顧婉推開沈悅，死死盯著我。

“你這麼快就找了新的？我們才分手一個月！”

“顧婉，我們已經結束了。”

“我沒同意！”

“你的同意不重要。”

我甩開她的手。

餐廳的經理和保安都過來了。

“小姐，請您出去。”

“我不走！景辰，你跟我回家！”

她又要來拉我。

沈悅攔住了她。

兩個人推搡起來。場麵很難看。

我站起來，拿起水杯，把一杯水潑在顧婉臉上。

她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顧婉，你鬧夠了沒有？”

我的聲音很冷。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像個瘋子。”

“我瘋了？我是被你逼瘋的！”

“我逼你？是我逼你衝出我家，還是我逼你把我的錢給別的男人？”

“那不一樣！阿澤他......”

“我不想聽他的名字。”

我打斷她。

“從今天起，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不然，我不能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

我看著她，一字一句：“你別忘了，這裏是魔都，我喬家想讓你消失，很容易。”

她的臉白了，身體晃了晃。

保安把她架了出去。

餐廳恢複了安靜。

沈悅遞給我一張紙巾。

“抱歉，讓你見笑了。”我說。

“沒關係。”她笑笑：“看起來，你過去的故事很精彩。”

我沒說話。

那不是精彩，是劫難。

那次之後，顧婉消停了一段時間。

我以為她放棄了。

我太天真了。

一個月後，林澤約我見麵。

還是那家咖啡館。

我去了。

我想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看起來比上次更虛弱了。

穿著醫院的病號服。

他說：“喬先生，我知道你恨我。”

“我不恨你。”

“你恨我，我知道，婉婉因為我失去了一切。”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

“不，是我的錯。”

他從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

“這裏麵有五十萬，是我所有的積蓄，我知道不夠，但請你收下，剩下的錢我會慢慢還。”

我看著那張卡：“你覺得，我缺這五十萬？”

“我知道您不缺，但這......是我的心意，我不想婉婉因為我，背上還不清的債。”

他把卡推到我麵前。

“喬先生，我快死了，醫生說我最多還有半年。”

他的眼淚流下來：“我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婉婉能好好的，求你放過她吧，她愛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我看著他。

他演得很好，楚楚可憐，情真意切。

任何一個女人看了都會心軟，顧婉就是這麼被他拿捏的。

我拿起那張卡。

“好，我收下。”

他愣了一下，好像沒想到我這麼幹脆。

“但是，這不夠。”我說。

“什麼？”

“你和她毀掉的不止是錢，還有我的名譽，我父母的臉麵。”

我站起來。

“林澤，你想讓她好好的，可以，你從她生命裏徹底消失。”

他臉色一白：“我......”

“你做不到，對嗎？”

我笑了。

“你不是想讓她好，你是想讓她永遠記住你，對你愧疚，一輩子都擺脫不了你。”

“你想要的，根本不是她的幸福，是她的束縛！”

我的話說完，他的臉徹底沒了血色。

我把卡扔在桌上。

“收起你這套，在我麵前沒用。”

我走了。

走出咖啡館，我看見了顧婉。

她躲在樹後麵。

看見我出來，她想上前，又不敢。

我猜，她是被林澤叫來的。

想讓她看看，我是多麼的惡毒，多麼的不近人情，好讓她更心疼他。

他們的套路，我已經膩了。

我開車離開。

沒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