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帶回莊園。
起初的幾天,我警惕周圍的一切,甚至連水都不敢喝。
直到撐不住奄奄一息時。
熟悉的大手托起我的頭,想要喂我喝溫牛奶。
見我倔強地咬緊牙關,男人氣笑了:
“還從來沒有我服侍別人的道理,你有種,又是第一個。”
在他平靜的視線裏,我終於放下戒備。
將他手裏的牛奶喝得一幹二淨。
之後,我才知道,這個救下我的男人叫蕭凜。
多年來,東南亞各方勢力鬥爭盤踞,蕭家始終占據一席之地。
尤其是地下世界,蕭凜擁有說一不二的絕對實力。
我留在了蕭氏莊園裏,本職工作就是給蕭凜端茶送水。
不論劍拔弩張的幫派堂會,還是暗流湧動的賭場博弈,我都必須不遠不近站在他身後。
從起初的膽戰心驚,到後來鎮定自若。
我親眼看到他擰斷別人的脖子,更咬牙包紮過他深可見骨的傷口。
一年下來,我成了蕭凜身邊唯一的女人。
我每日還是照舊為他端茶送水。
但最近幾天,手下的小弟們見到我時,都自覺收斂許多。
連開玩笑都小心翼翼拿捏著分寸。
隻因前幾天,有個在我麵前開黃腔的,次日就被打斷了腿。
那天,蕭凜狀似隨意地靠近。
不知從何處知道我的生日,他問起我有什麼心願。
我垂眸,手指不自覺掐進掌心。
“我想回國。”
他愣了一瞬,隨即似笑非笑。
“你是說,想回去找那個拋棄你的丈夫?”
我回視他冷戾的眼眸,坦誠道:
“有些事放在那裏,始終是心裏的結。”
“我想要有個了斷。”
四目相對,蕭凜眼裏的光漸漸冷了下去。
他不動聲色地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自嘲地說:
“想走的人終究是留不住的。”
“好了,我會安排人送你去機場。”
輾轉回國。
站在兒子的幼兒園前,等待他放學的每一分鐘,都仿佛漫長無比。
滿腦子裏,都是他蹦跳著撲進我懷裏的模樣。
一年不見,子安該有我胸口高了吧。
看到兒子小小的身影走出校門,我急忙迎上去。
等來的,卻是他遲疑的模樣。
我蹲下身子,想要去牽他。
“子安,我是媽媽呀,一年不見,不認得媽媽了嗎?”
謝子安甩開我的手,那雙和他父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眼眸,正死死瞪著我。
“你回來做什麼?!”
“我不要你這個媽媽,我早就有更好的媽媽了!”
說著,四歲的兒子氣得在我小腿上狠狠踢了一腳,轉身投進另一個懷抱。
熟悉的女人聲音在背後響起:
“子安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謝子安攥緊小拳頭,抱緊江晚月的手臂氣鼓鼓地告狀:
“那個討厭的女人回來了!”
“晚月媽媽,你快趕她走!”
稚嫩的童聲裏,毫不掩飾對我的厭惡。
我呆立在原地,一顆心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