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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已經天黑,
裴淮焦急地走出來,視線落在我懷裏的骨頭上,他嫌棄地皺眉:“臟死了,抱著根骨頭也不嫌晦氣。”
他問我去哪兒了,見我麵露不悅,裴淮哄著我說,
“那是嚇唬你的,又不是真的,那繩子結實的很,我怎麼可能會拿咱們的女兒去冒險。”
裴淮說我小氣勁,怎麼這麼容易吃醋,他隻是不想裴家的血脈流落在外。
“我親自替你煮了安神茶,快進去喝了,今天的事情也怪你,之前一直不肯說出雪雪的下落,她如今身懷六甲,最該小心。”
我木訥地點點頭,喝了一口他遞過來的安神茶。
他問我味道怎麼樣,我輕聲“嗯”了一聲,
“我就知道雪雪的手藝最好了,她煮的安神茶你肯定會喜歡,畢竟之前你還誇她伺候得好,這樣我就放心讓她繼續留在你房裏了。”
裴淮還知道白若雪之前是我房裏的丫鬟,在我有孕初時帶回家的。
路過莊子上時,看到白若雪被她相公打個半死,我出麵救下,她便時常送粿子給我,白若雪的手藝極好,幾天後她哭著跪在我的麵前說她相公死了,家裏人要將她賣去青樓。
我於心不忍給了她錢讓她安頓,可白若雪不要錢,她說淪落風塵的女子最是淒慘。
我的心臟隱隱作疼,想到那幾年的日子,我亦經曆過那樣的痛苦。
所以我將白若雪帶了回去。
隻是我不曾想到,裴淮那麼不挑,最開始他嫌棄白若雪要將她打發去莊子上做奴婢,還說這種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太臟了。
連我屋子裏的味道都被她熏臭了,明明裴淮那樣嫌棄她,可在我月子期間,他一次又一次將女人抵在溫泉石頭上。
裴淮過來牽我的手,他說等白若雪生了之後便會將她送去莊子上,讓我再忍忍!
恰好這時白若雪從屋子裏出來,她見著我立馬給我跪下。
“姐姐回來了,姐姐我知道錯了,求您看在孩子的份上給我一條生路。”
“別動不動就跪,如今你有了身孕,身子也金貴的很,送你的那隻小玩意兒喜歡嗎?”
白若雪的臉頰泛著紅潤,氣色好得很,她微微頷首,不知怎的就紅了臉,嗔怒道:“壞死了,裴郎。”
在他們打情罵俏的時候,那個褐色身影突然衝我撲過來,
那條麵露凶相的狗一把將我摁在地上,想要從我手裏奪那根白骨。
我拚死護著,白若雪假意上前阻止:“威威,別那麼沒規矩,還敢從主母的手裏搶東西。”
“一根骨頭而已,正好威威餓了,你大度一點。”
裴淮要從我懷裏搶女兒的骨頭,他說都虧了這條狗才能那麼快找到雪雪,要不是他從前經常給威威聞白若雪的肚兜,沾上她的氣息,也沒那麼容易。
“雪雪都不跟你計較了,你怎麼還這麼小氣!”
裴淮的力氣太大,再加上那條狗撕扯著我,他一把將骨頭丟了出去!
狗撲過去啃住那根骨頭,我拚命從它嘴裏搶奪,我咬牙怒斥道:“裴淮,你知不知這根骨頭......”
“姐姐居然跟狗搶吃的,太有趣了。”白若雪在一旁笑地直不起腰來。
我搶紅了眼,死死的摁住那隻死狗,白若雪說真巧,威威,薇薇,連名字都那麼笑。
她無情的嗤笑我。
威威。
薇薇。
不就是故意取一個跟我沈知薇一樣的名字在羞辱我嗎?
但我管不了這些,我要的是我女兒的骨頭!那是她留給我的唯一的念想,我要安葬她,是娘親沒有護好你!
在爭奪之際,那隻狗猛地朝白若雪撲過去,害得她一下跌坐在地上。
“裴郎,疼......我的肚子好疼......血......”
“你幹什麼?”裴淮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他一腳將我踹開,心疼地抱起白若雪,“你鬧夠了沒,在我眼皮底下都敢傷害雪雪,去,跪去祠堂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