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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底下人拖拽著進了祠堂,那嬤嬤將我摁在滿地刀尖上,這是裴家專屬的刑罰。
當初裴淮為了讓族老鬆口迎我入門,硬生生過了這裏的十二道刑罰。
“得罪了,夫人。”
嬤嬤手勁大得很,我隻是滾了一遍,身上遍布了傷口,鮮血流淌在那些刀尖上,一盆辣椒水朝我潑來,嬤嬤說我善妒,該練一練性子。
她將燒得滾開的熱油鋪在地上,一遍遍將我滾在上麵,我疼得早已經喊不出聲音。
腦子裏全都是當初裴淮為我硬扛下這一切的畫麵。
他說薇薇別怕,不疼的,往後有我在,任何人都不會再欺辱你了。
可是裴淮啊。
如今傷我至深的是你啊。
是夜。
我滿身是傷回到房間,想要替女兒收拾遺物,弄一個衣冠塚,卻聽到裏麵傳來曖昧的聲音。
“奴現在懷孕了,還是別讓威威過來了。”白若雪嗔怒道,“萬一弄得動作太大。”
“可它好像很舍不得你。”
“壞死了裴郎就喜歡調戲奴,奴伺候裴郎吧,他們都說看奴的肚子像是兒子,若是奴真的替裴郎生下兒子,能不能別趕走奴。”
“咳咳。”裴淮說他怎麼舍得呢,“死在你榻上,我都樂意。”
我聽著這不堪的對話,眼底的淚水慢慢流下來,當初為何那樣天真的去賭一個男人的心?
......
這幾日,我忙著給女兒刻碑立墓,裴淮沒有找過我,等我處理完回到府上的時候。
到處張燈結彩,好不熱鬧,白若雪穿著一襲紅色嫁衣,站在眾人中間,裴淮納妾的喜宴,規模卻與我當初一模一樣。
見我進門,裴淮急匆匆將我拉到一旁,他怕我會大鬧喜宴!
他親生女兒的葬禮都沒有辦,他卻等不及要將白若雪納進門。
“雪雪上次被你傷著,險些小產,這不過是為了讓她安胎安撫她而已,我知道你會明白的。”
“嗯。”我淡淡地應了一聲,沒有想跟他爭辯的意思。
裴淮大概沒想到我會是這樣的態度:“薇薇乖,到時候把她的孩子養在你的膝下。”
我的心臟一陣陣的疼,像是被無數的刺刺穿。
我們的女兒死了,他卻忙前忙後安排著,還說要給女兒尋個伴,反正女兒還小不記事,到時候便說是她的親弟弟。
“夠了!”我怒斥道,“你知不知道......”
“我哪有姐姐有本事啊,聽聞姐姐風姿綽約,舞姿傾城,是風月樓第一花魁呢。”
白若雪過來抓我的手,說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讓我獻上一舞助助興。
納妾的席麵上要我一個正妻主母給你跳舞,白若雪你好大的麵子啊,你也配!
“雪雪難得求你,就別掃興,反正來的也都是熟人。”
裴淮過來抓我的手,白若雪一早便準備好了衣服,我抗拒,借口身體不適要離開,卻被裴淮一記冷眼,他讓身邊人將我摁住,當著內裏那群人的麵脫掉了我的外衣。
“還要我親自替你換嗎?他們又不是沒見過。”
我的衣服被撕碎,一側的白若雪無辜地捂著嘴,說之前不小心將那本繪滿我模樣的春宮圖當成戲本子拿過來了。
席間的人都傳閱過了。
“姐姐要怪就怪我粗心,可是妾不知道為何府上會有這種東西。”
“肯定是當初淪落風塵畫的唄,為了籠絡客人的小伎倆,這個我熟,不過嫂夫人的身段著實好。”
“那些動作也新奇的很,要不是淮哥贖身讓你從良,我們還有機會。”
那些不堪入目的話引得白若雪陣陣嬌笑,我被迫換上隻有兩片布料的舞衣。
“乖乖地跳,薇薇,你也不想女兒跟你一起去祠堂領罰吧。”
我突然就笑了,笑容詭異地裴淮有些摸不著頭腦,女兒已經死了,她還怎麼領罰?
裴淮,這就是你所說的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