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小心弄丟了丈夫的傳家戒指。
四十度高溫,我挺著孕肚,拖著瘸腿,跪在臭水溝裏翻找了十八個小時。
中暑暈倒後,被好心人送到醫院。
卻意外撞見一直對我情深的丈夫,正小心翼翼摟著頂替我享盡榮華的假千金做產檢!
“我偷偷把假戒指扔了,那死瘸子還以為是自己弄丟的,正像賤狗似的到處找呢。”
丈夫嗤笑著,把一包打胎藥揣進了懷裏。
“回家就倒進她的飯裏,反正她懷的前七個也是這麼沒的,再來一次她也隻會以為自己肚子不爭氣,習慣性流產。”
假千金嬌笑著,勾住丈夫的脖子。
“這次流完,幹脆安排她切了子宮吧,省得她像配種的母豬一樣,沒完沒了犯賤地懷孕。”
滔天恨意瞬間燒毀理智!
我嘶吼著撲上去跟他們拚命。
卻被兩人狠狠踹向我高聳的孕肚,合力推下樓梯。
墜落瞬間,聽見丈夫冷笑。
“瑤瑤才是我的真愛,要不是當年你多管閑事救我,拿救命的恩情要挾,誰會娶你這累贅!賤人!你早該死了!”
鮮血漫過視線,我死不瞑目。
再睜眼,竟回到了二十年前。
這一次,我尊重丈夫的命運,成全他和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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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非得接她回來?”
“她都被拐了十五年了,自小不養在咱們身邊,在那種窮山溝那種地方長大,誰知道現在是什麼性子,瞧她那破破爛爛的樣子,有沒有染上什麼臟病?接回來不是添堵嗎?你讓瑤瑤怎麼想?”
樓下刻意壓低的爭吵聲。
和盛夏逼仄的閣樓裏簡直要熱死人的高溫。
清晰地提醒著我重生了。
我的親生母親,正因為我被找回家又哭又鬧。
穿透薄薄的樓板。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一針一針紮進我的耳朵。
“你懂什麼?她考上的可是京大!全國頂尖的學府!”
“我沈國棟的女兒是京大的高材生,以後說出去,誰不說沈家祖墳冒青煙了!”
我蜷縮在閣樓冰冷的薄被裏。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前世,我被父母找到,被突如其來的親情衝昏了頭。
以為苦盡甘來、終於有了血脈相連的依靠。
可從頭到尾,我隻是一件可以用來裝點門麵的工具!
“嗤!”
一聲毫不掩飾的輕蔑嗤笑響起。
我哥沈明遠帶著濃重的惡意,輕蔑開口。
“爸,那種鳥不拉屎的山溝裏,教育資源爛成什麼樣?她能考上京大?”
“別是用了什麼“特殊手段”吧?聽說那些地方窮得很,有些女學生為了點好處,什麼事幹不出來?”
“勾搭老師、陪睡換名額的也不新鮮。”
“別到時候光沒沾著,反倒惹一身騷,連累瑤瑤的名聲!”
即便是第二次聽見這些赤裸裸的羞辱。
這些惡毒的揣測,還是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了我心口上。
山裏日子窮,為了考上大學。
我天不亮就跑到村口唯一有路燈的地方看書。
寒冬臘月凍得手腳生瘡,像個一戳就破的爛梨。
為了攢學費,上山采藥、下地幹活,撿垃圾、賣廢品,手上磨出的血泡一層疊一層。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汗水。
在他們口中,竟成了如此齷齪不堪的交易。
樓下林雨瑤柔弱又委屈地啜泣。
我爸媽溫柔又小心地哄著。
夾雜著沈明遠的勸。
“好妹妹,別哭了,你一哭,爸媽都要傷心壞了,你才是我們從小捧在手心裏長大的明珠!”
“那個鄉下土包子敢欺負你,看我不收拾她!”
我死死咬住下唇。
淚水在眼眶裏瘋狂打轉。
卻被我強行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