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慕陽在消毒水味中艱難睜眼。

護士為他檢查身體。

“你幸虧是在二樓跌落，要再高恐怕就......”

“這兩天急救室都滿號，你在走廊將就幾天，記得去交費。”

林慕陽費力點頭，四肢百骸俱痛。

下一刻，廣播聲響徹醫院。

“請所有外科醫生速來VIP層。”

護士聞言閑聊。

“聽說了嗎？賀總為心上人包下VIP層守夜。”

“賀先生隻是受了點傷，她就緊張的不行。”

“真羨慕，我也想要賀明倩這樣溫柔的總裁老婆。”

林慕陽咬破舌尖，苦澀味蔓延。

他艱難下地，走向VIP層。

在門縫裏窺見賀明倩為李兮毅削蘋果。

她溫柔朝她叮囑。

“你剛受了傷，以後可要小心些。”

林慕陽捂嘴，淚流滿麵。

跌跌撞撞的奔回賀宅，直衝書房。

翻遍角落，終於在暗格中發現公司賬冊。

泛黃紙頁，賀明倩偷稅漏稅轉移資產的罪證赫然記錄其中。

林慕陽全部拍照保存。

正欲離開，目光卻凝在抽屜底層。

他指尖顫抖，拿起，離婚協議四個大字拽的他喘不過氣。

翻看完所有條款，慕陽隻覺心如刀絞。

十年癡心，終是錯付。

他轉身，再無留戀。

拭去冰淚後，他走進雜物間，將小寶的遺物全部細收。

有他親筆寫的十二封月信，有為小寶縫製布偶，成對嬰衫......

還有奶瓶，金項圈，金鐲，平安符......

他顫手小心擦去上頭的臟汙。

記憶翻湧，這些東西賀明倩也曾參與。

他以為失家她同他一樣痛苦。

卻沒想......

林慕陽擦幹淚，將賀朝霞房間點燃。

下一刻，手被扼住，賀明倩暴怒站她身側。

“林慕陽，你在幹什麼！”

火光漫天間，林慕陽甩手譏諷。

“幹什麼？她推我下樓是謀殺！”

“要不是她還未成年，我早報警抓她坐牢！”

賀朝霞看著房間焚毀，怒氣衝衝。

“壞男人！”

“你搶我媽媽還燒我房間，快點滾出我家！”

李兮毅撲上前，淚大顆往下掉。

“師公，都是小孩不懂事，我以後一定好好教育，對不起。”

林慕陽冷笑。

“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所有傷害？”

見他不依不饒，賀明倩不耐打斷。

“夠了！小孩子懂什麼？”

“你現在不好好站在這嗎？！”

這話似淬毒鋼針貫穿林慕陽。

他紅了眼：

“好好站在這？”

“要不是正好是二樓，下麵又是花草叢，我早就沒命！”

他淚如泉湧，憤怒嘶吼。

“這是我家！我要她們立刻滾出去！”

李兮毅聞言無助跪坐。

“師公，都是我管教無方，才害你受傷。”

“可我們母女兩無處可去，離了賀家根本活不下去。”

“求你高抬貴手，就饒過我們這一次吧。”

賀明倩拉起李兮毅，怒不可遏。

“該滾出去的是你！這房子我已轉送給她！”

林慕陽身形劇顫，心疼的不像話。

這套房是他們首簽下項目時，她送他的禮物。

那時她曾對他承諾，這房子會是他一輩子的避風港。

可現在卻成了李兮毅的所有物。

他攥拳，自嘲一笑。

“既然如此，我們離婚。”

話音剛落，賀明倩便扼住他脖頸。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林慕陽字字泣血。

“你......不愛我，何必......互相折磨......”

她力道越發大，李兮毅衝上前拍下她手。

“明倩，快放手，他快不能呼吸了。”

林慕陽跌地，連連咳嗽。

賀明倩渾身戾氣，神色晦暗。

“想離婚可以。”

“但必須等一周後公司上市，並且，我要你淨身出戶。”

她語氣淡泊，林慕陽咆哮質問：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

“就憑你奶奶還在我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