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他走出房間下樓接水,卻看到走廊盡頭的書房裏透著光亮。
他走近,房門半掩著,男人低沉的聲音泄出。
"雲珊,你輕點......"
他透過虛掩的房門看見葉楚軒坐在紀雲珊腿上,兩人唇舌交纏。
溫以軒頓時如墜冰窟,全身血液凝固。
他們竟然絲毫不避諱,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情!
房間裏的聲音還在繼續。
"小點聲。"
"怎麼?你還怕被你老公聽見?"
溫以軒再也聽不下去,倉皇轉身。
方才那一幕不斷閃現在他腦海裏,胃裏一陣翻騰倒海,衝進廁所嘔吐不止。
直到胃裏傳來一陣抽搐,他才停下,癱倒在地板上。
他本以為她隻是為了孩子,現在看來她分明是心甘情願!
他不知道在洗手間坐了多久,直到天微微亮,才回過神。
下班時,疲憊已如潮水般將溫以軒淹沒,他隻想找個安靜的角落獨自舔舐傷口。
母親的電話又追了過來,語氣更加強硬:
"今晚必須回來!除非你不想見到你爸的遺物!"
父親留下的東西不多,每一件都是他的念想。他隻能回去。
剛進門,迎麵就是劈頭蓋臉的質問:
"紀雲珊帶回來的那個野種到底怎麼回事?過繼?還是她在外麵搞出來的私生子?"
"跟你無關,把我爸的東西給我。"他不想多言。
"跟我無關?你要是早點讓她生下孩子,紀家早就在我們掌控之中了!現在倒好,便宜了不知道哪來的野種!"
"我會和她離婚。"
"離婚?休想!我告訴你!"母親眼神一狠,示意旁邊的保鏢。
一碗深褐色、氣味刺鼻的湯藥被端了過來。
"你們做什麼?!"
"助孕的秘方!這件事由不得你胡來!"
保鏢粗暴地鉗住他,撬開他的嘴就往裏灌藥。
他拚命掙紮,嗆得眼淚直流,仍有無數的藥汁滑入喉嚨。
他被鎖進臥室,摳著喉嚨催吐,卻無濟於事。
很快,一股詭異的燥熱從小腹竄起,迅速焚燒至四肢百骸。
他意識逐漸模糊,身體軟綿無力......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推開。
紀雲珊擔憂的臉映入眼簾。
"以軒?媽說你身體不舒服?"她伸手欲扶。
他卻用盡最後力氣,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清脆的響聲撕裂空氣。
紀雲珊這才察覺他異常潮紅的臉和渙散的眼神。
"以軒!"她慌忙抱起他,衝向醫院。
病房裏,他醒來,嗅到熟悉的消毒水味。
暈倒前被強行灌藥、母親冷酷的眼神、保鏢粗暴的動作......畫麵交替淩遲著他的心。
紀雲珊守在一旁,滿臉愧疚:"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我已經和媽談過,她不會再逼你。"
溫以軒心底冷笑。
她滿心滿眼都是私生女,又怎會願意為他生下孩子?這副麵孔虛偽得令人作嘔。
她揭開保溫盒的蓋子:"楚軒特意為你熬的雞湯,趁熱喝。"
勺子遞到唇邊,他抿緊嘴,不為所動。
兩人僵持時,手機驟響,紀雲珊接起,臉色瞬間一變。
"什麼?!"她猛地鬆手,滾燙的雞湯濺紅他手臂,她卻毫無所覺,匆忙離去。"我馬上到!"
此後幾天,她再未出現。
出院那天,她終於來了,語氣如常:"爸叫我們回老宅吃飯。"
車門打開,後座上坐著葉楚軒和紀歲寧。
"孩子離不開楚軒。"她解釋,仿佛理所當然。
溫以軒麻木地上車。
紀父見到孩子,喜笑顏開,噓寒問暖。
葉楚軒自然挽住紀父的手臂,親熱得宛如一家。
餐桌上,紀歲寧怯生生地給他夾了一隻蝦:"爸爸吃。"
紀雲珊下意識開口:"以軒他海鮮過敏......"
紀父不悅打斷:"孩子的一片心意,必須吃。"
紀歲寧小嘴一癟,淚眼汪汪地看向紀雲珊:"媽媽......爸爸是不是不喜歡我?"
紀雲珊立刻摟住孩子安慰,轉頭冷眼看他:"別掃興。"
溫以軒指甲掐進掌心。
高中時他誤食蝦仁入院急救,她背著他狂奔幾條街,不眠不休守護在床前。
大學時兩人去餐廳吃飯,她會細心交待服務員避開他所有過敏原。
結婚六年,她對所有保姆進行培訓,督促他們記住他的喜好忌諱。
往日珍視,如今隻剩諷刺。
見他不動,紀父厲色示意保鏢。
他被按住,強行吞下那隻蝦仁。
劇烈的窒息感迅猛襲來,他眼前一黑,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