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樣,我寧願去死。
可是他們把房間所有尖利的東西都收走了,我連想要上吊的繩子都找不到一根。
我之前被連餓兩日,本就已經奄奄一息,現在更是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時洛端著一個水盆走了進來,臉上笑意盈盈。
她從懷裏掏出兩個饅頭,放在我的鼻子前聞了聞,又縮了回去。
聞到了食物的香氣,我的手顫顫巍巍地伸向她。
“姐姐,想吃嗎?我特意給你帶的。”
她指著水盆。
“你以後就是我的陪嫁丫鬟了,丫鬟要做的事,姐姐恐怕你不太會吧。我今天特意讓姐姐來練習的。”
“姐姐替我沐足,錘腳,做的好了,我就把饅頭給你吃,可好呀?”
時洛笑著把饅頭丟在地上,狠狠踩踏。
“姐姐現在這麼餓,無論多臟的東西都能吃得下吧。乖,隻要做得好,就能吃了。”
我自認從未虧待過這個妹妹,也從未因父親的偏袒把氣撒在時洛的身上,卻不知為何,她竟如此恨我。
那盆水擺在我的床邊,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它掀翻在地,銅盆發出哐當的巨響,把父親和傅江城都惹了過來。
時洛轉頭就一臉梨花帶雨得向他們哭訴。
“姐姐這麼多天關在房裏,我隻是想讓她吃點東西,姐姐不想要,我再去拿別的東西給她就是了,你們千萬別怪姐姐。”
說著還指了指地上翻倒的銅盆和被踩上幾腳的饅頭。
傅江城看到了皺起眉頭,眼神像射出的薄冰。
“時衿,像你這樣的刻薄惡毒的女子,當丫鬟才是最配你的,你不要癡心妄想,還想其他。”
父親則氣得渾身發抖。
“沒想到時衿你竟然如此冥頑不靈,妹妹對你的關心都看不到嗎?罔顧親情倫理,是要家法伺候!”
說著,把我拖到家門外,丟在了地上。
路過的每一個小攤販都能看到,我穿著裏衣,被押跪在地上。
由父親執鞭,拿出那根隻有犯下重罪才會動用的家法藤條,一下一下抽我的後背。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就會知道,尚書府在清理門楣。
時洛看我被打,嚇得捂住雙眼,但得意的眼神就從指縫中露了出來。
“姐姐,你就這樣被所有人看光了,以後還有誰敢娶你啊。”
“還是我心地善良,才求傅哥哥願意收留你做個陪嫁丫鬟,以後在將軍府,總是少不了你一口吃食。”
傅江城驅動著輪椅過來。
“時衿,若不是洛洛在我麵前說了你那麼多好話,否則像你這樣惡毒見死不救的女人,就算給我端洗腳水,我都嫌臟。”
我本就是又渴又餓,現在更是快要痛得失去直覺。
藤條打在我身上火辣辣的痛,我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這時,府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囂。
竟然是朝廷的儀仗隊敲鑼打鼓地走了過來。
後麵還跟著黑壓壓一片人,每四個人抬著一轎紅布包著的聘禮,草草一數,竟然有百台之多。
紅布揭開後,擺放琳琅滿目的金銀珠寶,看得大家夥眼睛都直了。
父親急匆匆地放下打我的鞭子,跪在前麵接旨。
時洛笑意盈盈跪在身旁,看著這些聘禮心裏樂開了花。
傅江城眼中有抑製不住的得意。
“我作為將軍府世子大婚,朝廷看到我爹的軍功,賞賜自然是不會少的,洛洛嫁給我,絕不會吃一點苦。”
時洛甜蜜依在他身旁。
“能嫁給傅哥哥,洛洛真是三生有幸,就算是為奴為婢也沒有半個不字,不像是某些人貪得無厭,給臉不要臉。”
我奄奄一息地躺在一邊,看著兩個狗男女演戲,隻覺得令人作嘔。
但正當我陷入絕望時,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人群中,竟然是那日我在山匪窩裏救下的男人。
他身上穿著大紅綢緞,腰上是紅玉金縷帶,看著華貴異常。
“這是本太子迎娶太子妃的聘禮,什麼時候變成你的賞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