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我被帶出了地下室。
刀疤臉給我換了身幹淨的裙子,那是我從未穿過的漂亮款式,他臉上的橫肉擠出笑,說要帶我去個好地方。
車子停在一棟金碧輝煌的別墅前,華麗得像童話裏的宮殿。
我被帶進一個純白色的房間,白色牆壁,白色地磚,還有房間中央兩張鋪著白布的床。
那不是床,是手術台。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走了進來,他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物品,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其中一個人拿著一份文件,對著另一個人說道。
“不能打麻藥,要保證器官的活躍性。”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瞬間明白了所有。
養肥我,不是為了賣個好價錢,而是為了讓我身體裏的零件,更新鮮,更值錢。
一個護士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一支粗大的針管,酒精棉擦在我的胳膊上,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我沒有掙紮,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因為我知道,這裏沒有人會聽我的哭喊,就像在家裏一樣。
我從小就知道爸媽不喜歡我,隻因為我不是個男孩。
“賠錢貨。”這是我聽過最多的話。
我學著在家小心翼翼地生活,不敢大聲呼吸,生怕我的存在會成為他們暴怒的原因。
直到沈心悅被他們從孤兒院帶回來。
我天真地以為,我們兩個小女孩,能在這座屋簷下抱緊彼此,互相取暖。
可我錯了。
我一直奢求的愛與關注,他們毫不吝嗇地全都傾注給了沈心悅。
給她買漂亮的公主裙,給她開盛大的生日派對,就連她咳嗽一聲,媽媽都會緊張地抱在懷裏。
原來他們不是不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
他們隻是,不愛我。
粗大的針頭猛地刺入我的皮膚,液體被推入體內,那不是麻藥,而是一種讓感官變得更加清晰的藥劑。
劇痛瞬間席卷了全身,像是要把我的身體撕裂開。
我死死咬著嘴唇,嘗到了一股腥甜的味道,卻倔強地不肯發出一絲聲音。
意識在劇痛中漸漸模糊,世界變得空曠而寂靜。
難道我就要死了麼?
死在這樣一個冰冷的地方,然後成為別人身體的一部分。
就在我即將徹底失去意識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巨響之後,是幾聲沉悶的倒地聲隨後是更多人的尖叫。
我費力地睜開一條眼縫,模糊的視線裏,一個高大的身影逆光站著,像從地獄裏走出的修羅。
他一身黑衣,臉上和手上沾滿了血,一步步朝我走來,空氣中彌漫開濃重的血腥味。
他俯下身,拔掉我胳膊上的針頭,然後用冰冷的眼神看著我,將我從手術台上抱了起來。
他的懷抱其實很涼,但卻是我渴望許久的懷抱,我貪婪地想要更多。
我靠在他懷裏,仰頭看著他滿是血汙卻異常俊朗的臉,輕輕地,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喃喃道。
“你是......黑無常來收我的小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