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溫時雨的助理小陳提著補品站在我的病床前,臉上掛著笑。
“傅先生,溫總讓我給您買些補品,要好好補補身子。”
他將東西一一擺在床頭櫃上。
“溫總她......還是很關心您的。”
這時,兩個查房的護士從門口經過,壓低了聲音交談著。
“隔壁那個林先生可真好命,溫總為了照顧他,一整晚都沒合眼,什麼事都親力親為。”
“是啊,長得又漂亮又有錢,還那麼深情,真是羨慕死人了!”
小陳尷尬不已,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
笑得胸口發疼。
為了緩解尷尬,小陳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幅畫。
“傅先生,這是我今天早上回您家取文件時,在沙發上看到的。應該是小小姐畫的,我想您看到應該會很開心。”
他將畫遞給我。
畫紙上用蠟筆畫了三個小人,手牽著手,笑容燦爛。
助理以為,這是我們一家三口。
我也這麼以為。
如果不是看到右下角的那個日期的話。
那個日子,是我父母車禍去世的那一天。
我顫抖著聲音問:“這幅畫你是怎麼拿到的?”
小陳不明所以,老實回答:“就是在客廳沙發上看到的,隨手就拿來了......”
我突然大笑起來,笑聲絕望,眼淚決堤而出。
我真是全天下最傻的傻子!
我最痛苦的那一天,我的妻子和女兒,竟在陪著另一個男人!
我哭得撕心裂肺,小陳被我嚇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的門被推開。
溫時雨走了進來。
在看到我的樣子後,頓住了腳步。
我的臉色慘白,雙眼紅腫,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
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嘴嚅囁了幾下,最終隻是沉聲說了一句:
“聿安脫離生命危險了。”
我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
良久,我聲音幹澀地開口:“溫時雨,我們離婚吧。”
這是我第三次提離婚。
她的不耐徹底爆發:“傅深,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緩緩轉過頭,迎上她憤怒的目光,語氣平靜:“我要離婚你不是應該開心嗎?你喜歡了林聿安那麼多年,現在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和他在一起了。”
溫時雨瞳孔驟縮,她沒想到我知道這些。
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好,離就離!傅深,你別後悔!”
我心中一片冰冷。
後悔嗎?
我隻後悔當初愛上她。
出院那天,孟朗來接我。
他看著我虛弱的樣子,心疼得眼睛發紅,把溫時雨和林聿安罵了個狗血淋頭。
我隻是安靜地坐著,任由他發泄。
然後,我登上了飛往法國的航班。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我看著腳下越來越小的城市,心中沒有一絲留戀。
......
很快,傅梓玥的八歲生日到了。
宴會在蘇家老宅舉行,賓客雲集。
林聿安挽著溫時雨的手臂,儼然一副主人的姿態。
傅梓玥臉上也掛著開心的笑容。
“溫總,姐夫今天怎麼沒來?”有相熟的賓客問。
溫時雨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語氣不悅:“他有事,愛來不來!”
傅梓玥也撇撇嘴:“他不來就算了,反正有聿安爸爸陪我就夠了!”
林聿安聞言,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
“梓玥,別這麼說。你爸爸肯定是太忙了,這麼重要的日子,他怎麼會不來呢?”
還沒等傅梓玥回答,侍者就推著一個巨大的禮物盒走了進來。
“請問,哪位是傅梓玥?這是傅深先生送給您的生日禮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過來。
傅梓玥有樣學樣,陰陽怪氣地說:
“爸爸總算開竅,知道送點我喜歡的東西了。這裏麵肯定是我想要好久的限量版娃娃屋!”
她迫不及待地跑上前拆禮物盒。
可裏麵沒有娃娃屋,而是一張巨幅照片。
照片正是溫時雨、林聿安和傅梓玥在瑞士雪山下的那張合影。
旁邊還附著一張卡片,上麵寫著一行字:
【恭喜傅梓玥,喜提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