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戀季雲川的第十年,他家破產了。
他被追債的打暈,搜刮光了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
我就是這個時候撿到的他。
他一睜眼誰都不認識,我心裏那點邪念動了,騙他我是他女朋友。
我扶持他一步一步成為京圈商業新貴,而我們也順利步入婚姻。
可婚禮那天,新娘入場時,他的前任宋知音卻穿著婚紗趕到,一把把我推開:
“雲川,我來兌現我的承諾了,今生,我隻會是你的新娘!”
我呼吸一滯,看向台上的季雲川。
而他的雙眼中,此刻隻有宋知音。
我明白我輸了,輸得體無完膚。
......
台上季雲川看向宋知音的眼神,和我記憶中無數次在校園裏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的心瞬間涼到了底。
我知道,宋知音從小到大都是他最喜歡的樣子。
她與他青梅竹馬。
白月光再臨,我這個靠著謊言上位的替代品,哪裏有半分勝算。
可今天,婚禮的主角是我。
這五年的朝夕相處,那些深夜相擁的溫暖真切無比,他昨夜與我相擁而眠的體溫還似未消散。
或許呢,或許這五年,季雲川已經真的愛上了我。
我穩住心神,扶著伴娘的手站直,鼓起所有的勇氣,對宋知音說:
“宋小姐,請你離開。今天,是我和雲川的婚禮。”
宋知音聞言,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轉過頭,嗤笑一聲。
“你的婚禮?”她上下打量著我,眼神裏滿是鄙夷與不屑。
“陳茵,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趁虛而入,偷了別人五年人生的小三,也配談婚禮?”
小三兩個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精準地刺入我內心最柔軟、最恐慌的地方。
我渾身一顫,臉色瞬間煞白。
我可以承認我趁虛而入,那是我無法辯駁的原罪。
可我絕不是小三!
當年季家破產,負債累累,是她宋知音,在季雲川最需要支持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提出了分手,轉身就出了國。
是我,陪著他度過了那段最黑暗的日子。
“我不是!”我激動地反駁,聲音都在發抖。
“不是?”宋知音笑得更加諷刺,她轉向滿堂賓客,高聲說道:
“各位可能不知道,五年前,我和雲川才是人人羨慕的一對。可就在他家出事,他被人打傷失憶後,這個女人,陳茵,就借機騙他,說自己才是他的女朋友!”
“她把我這個正牌女友的身份強占了,把雲川藏了起來,讓我找了他整整五年!直到今天,我看到他的婚禮新聞,才知道這一切!”
場內一片嘩然。
所有的目光,那些剛才還充滿祝福和豔羨的目光,此刻全都變成了審視、懷疑和鄙夷。
我感覺自己像被剝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審判台上。
宋知音不再理我,她拉著季雲川的手臂,淚眼婆娑地問:“雲川,你看看我,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知音啊!”
季雲川看著那張梨花帶雨的臉,英挺的眉頭緊緊蹙起,眼神裏是劇烈的掙紮和遲疑。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心裏的那點僥幸被一寸寸淩遲。
我將最後的、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用乞求的眼神望著他。
可他避開了我的目光,轉回頭對著麥克風,用一種沉重而清晰的聲音宣布:
“抱歉,各位。今天的婚禮......暫停。”
一句話大山轟然壓下,將我所有的美夢、所有的希望,碾得粉碎。
我不知道季雲川到底想起了什麼,或許是宋知音的出現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塵封五年的記憶。
他那雙冰冷的眼眸,此刻卻像燃燒的火焰,一寸寸炙烤著我的靈魂,讓我無地自容。
謊言被揭穿的羞恥,美夢破碎的痛苦,將我瞬間吞噬。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
我提起婚紗的裙擺,不顧一切地衝出了禮堂,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