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承月回來了,她的身邊站著眼睛紅腫的秦朗。
“思遠,小朗的家人要逼他娶一個殘疾的老女人。他昨晚在江邊......差點想不開。”
然後,她深吸一口氣,艱難地開口。
“思遠,我要和秦朗結婚。”
我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她怕我誤會,急忙解釋道:“隻是名義上的。思遠,這隻是一個保護他的權宜之計,我愛的人隻有你!”
她身後的秦朗也適時地站了起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眼淚不斷往下掉。
“哥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都是我不好。哥哥你這麼善良,你一定能理解我們的,對不對?”
他一口一個“哥哥”,卻字字句句都在將我往絕路上逼。
傅承月看著秦朗,眼中閃過憐惜。
“思遠,你相信我。等風頭過去,我馬上就和他離婚。”
“你不會眼睜睜看著小朗毀了一輩子的,對吧?”
我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突然覺得無比可笑。
我想起了抽屜裏的那份診斷書:胃癌晚期,預估最多三個月。
忽然我就釋然了。
我看著傅承月,隻點了點頭,然後平靜地道了一句“好”。
我的爽快讓她措手不及,她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狂喜的神色,張開雙臂就想抱我。
我卻隻是輕輕側過身,讓她抱了個空。
秦朗以未婚夫的身份堂而皇之地住了進來。
他很快就發現了那枚被遺棄在茶幾上的求婚戒指。
“哇,承月姐姐,這就是你跟哥哥求婚的戒指嗎?真漂亮。”
他故作驚喜地叫著,拿起戒指就往自己的手上套。
不大不小,剛剛好。
他轉過頭,天真無邪地看著我,卻在傅承月背對我們的時候嘴角帶上了挑釁。
“哥哥你看,這枚戒指戴在我手上好像剛剛好呢。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我沒有回答他,胃裏的絞痛再次襲來,我疼得臉色發白,伸手要去拿放在櫃子上的胃藥。
傅承月注意到了我的動作,她皺起了眉,語氣裏帶著責備。
“思遠,別總吃這種藥,對身體不好。我已經讓助理聯係了最好的腸胃專家,下周帶你去做個全麵檢查。”
而一旁的秦朗卻拿起我的藥瓶。
“承月姐姐,哥哥是不是因為我們要結婚心裏不舒服,所以胃才疼的呀?都怪我......”
傅承月立刻心疼地將他攬進懷裏,柔聲安撫。
“不關你的事,別多想。”
然後她搶過了我的藥,臉色沉了下來。
“思遠,從今天起不許再吃這些東西了,不要讓小朗多想。”
她看也沒看,就隨手放在了秦朗麵前的茶幾上。
秦朗的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得意。
他伸手拿起藥瓶,裝作要幫我收起來的樣子,卻不小心手一滑。
玻璃瓶摔在地上,白色的藥片滾落一地,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狽。
“對不起,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秦朗驚慌地道歉,眼眶立刻就紅了。
傅承月立刻將他拉到身後護住,沒有半分責備的意思。
“好了,碎了就碎了吧,反正也不吃了。我讓阿姨來收拾。”
我看著地上的藥片,那能暫時緩解我劇痛的救命藥此刻卻被他們毀了。
此時,我的心比胃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