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生起火,拿出食物想給嶽父煮點熱湯。
跳躍的火光和煙霧卻先引來了裴瑜。
“還藏了吃的?”她挑眉,“正好,宇珩今天受了驚,需要補補。”
她不由分說,直接伸過手來。
我看著奄奄一息的嶽父,咬了咬牙。
“那你必須送爸上去!”
裴瑜眼神一閃,露出詭笑,“隻要你乖乖交出來,救你爸也不是不行,怎麼說我們也是夫妻。”
“不能反悔!”
她漫不經心地點點頭。
我鬆了口氣。
隻要她肯讓嶽父上去,所有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抓過她放下的繩子,仔細把嶽父綁好。
繩子緩緩上升,我在下麵小心翼翼托著嶽父。
升到一半,裴瑜瞥了眼半空的人影。
“東西呢?”
我急忙轉身去拿竹筐。
隻一瞬間,身後響起重物著地的悶聲和得逞的嗤笑。
我渾身僵硬,緩緩回頭。
嶽父墜倒在地,腦後大片鮮紅迅速浸濕泥土。
“爸!”
我撲過去,雙手顫抖不知該碰哪裏。
裴瑜笑得更大聲。
“宋致遠你是不是傻?反正你爸被蛇咬傷橫豎是死,我怎麼可能救他?”
“再說他都這把年紀,救了能活幾年?你不是斯坦福的高材生嗎,怎麼連賬都不會算啊?”
我腦子一片空白,仰頭麻木地望向她。
“是不是隻要我跪,你就救他?”
“那是剛才,現在得給我磕一個,不對,得磕到我滿意為止!”
“撲通!”
我二話不說直直跪下,一頭重重磕在地上。
“可以了嗎?不滿意我可以磕到滿意,離婚也行,隻要你救他!”
她卻沉默了。
孫宇珩拉住她的手臂,柔柔地晃了晃,“瑜姐姐,我放生是幫叔叔阿姨祈福,要是別人知道我的蛇誤傷了人,肯定會怪到他們頭上的。”
裴瑜眼神一凜,聲音冰冷起來。
“還不夠,你爸壞了我爸的福氣,得讓他自己磕!”
眼淚早已幹涸。
我閉了閉眼睛,抄起手邊竹筐用盡全力朝她們砸去。
“裴瑜,你就是個畜生!”
原本還有一小時。
現在嶽父傷到後腦,隻怕沒那麼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