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的手受傷了,沒辦法做飯。
可為什麼沒給他泡一碗?
他明明在半小時前,發微信通知過我要回來。
戀愛三年,我一向秒讀秒回林修遠的信息。
他沒想到我會無所謂地聳聳肩,敷衍他:“手機沒電了,沒注意你發了什麼。”
林修遠緊握手中的書袋,抿抿唇,從裏麵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到我眼前。
“給,你不是一直想要這個色號的口紅嗎?”
從泡麵中抬頭,對上男人大發慈悲的目光,我禮貌疏遠地說:
“你拿去送別人吧,我不適合這個顏色。”
半小時前,白瑤發了一張在專櫃試口紅的動態,文案是【選擇困難症犯了怎麼辦呀?】。
圖片一角,是林修遠戴著我送他的那塊手表的右手手腕。
見我手上纏著紗布還在麵無表情地刷著搞笑視頻。
林修遠板著臉湊近,想要查看我的傷勢。
我下意識拒絕他的觸碰,為此碰倒了桌子,那支嶄新的口紅掉在地上,應聲而斷。
林修"遠冷笑:
“蘇晚,不就是讓你在樓下多等了一會,這麼點小事,你有必要氣到現在嗎?”
“我沒有生氣。”
我的實話實說,換來的卻是林修遠的無情嘲諷:
“你分明就是在生氣。蘇晚,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整天素麵朝天,頭發亂得跟雞窩一樣,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真是個帶不出去的蠢貨。”
我確實不如白瑤那麼光鮮亮麗。
每次和他出門,他都會明嘲暗諷我土氣,不懂打扮。
而後好整以暇地欣賞我窘迫難堪,低頭不語的醜態。
然而這一次,我既沒有哭,也沒有局促不安地去抓自己的衣角。
我隻說:
“隨便你怎麼想。”
處理完泡麵桶,我拿上手機,打開門,走出去。
從前我作勢要回宿舍,男人一次都沒有攔過我。
可是今天,林修遠破天荒跟到樓梯口,質問我這麼晚了準備去哪裏?
我隨口扯了一個謊:
“我室友讓我回去幫她帶份論文資料。”
林修遠似乎還有話要說,樓道的聲控燈,已然熄滅。
出門兩個小時不到,正在寢室跟室友開黑的我,手機收到一條信息。
林修遠發了一個問號。
見我沒有要回複的意思,室友周穎不可思議道:
“晚晚,你家那位好不容易轉性主動聯係你,你不回的話他會生氣吧?”
朋友們都知道,我最怕惹林修遠不高興。
但是今晚我不僅沒有理睬林修遠,還陪著她們開黑打遊戲到淩晨。
我回出租屋的時候,林修遠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煙。
他不在乎我去了哪裏,我也沒有理他,徑直去浴室洗漱。
剛躺上床,林修遠便貼了過來。
吻了沒幾秒,男人被我用力推開。
林修遠忍無可忍打開床頭燈:
“蘇晚,你又發什麼瘋?”
每個周末,他都會例行公事般碰我。
我翻身背對他:
“今天太累了,我先睡了。”
聽到自己曾經用過無數次的拒絕話語,從我的嘴裏說出。
林修遠愣神好一會,最終黑沉著臉,走出了臥房,去了隔壁的小書房。
我知道,接下來好幾天,他都會睡在書房的沙發床上。
從前,隻要林修遠一跟我分房睡,我便會如臨大敵,徹夜失眠。
可這天晚上,我卻睡得格外安穩。
第二天上課,我的聽課效率奇高。
當輔導員開玩笑問我,想要什麼獎勵時,我一臉認真看著她:
“上次您提到的那個出國交換生的項目,請把申請表給我一份。”
分房睡的第九天,不必早起的林修遠,難得為我買了一份我愛吃的糯米飯團後,自顧自回書房,繼續睡覺。
下午三點,我在班級群裏,看到林修遠的室友發的新生籃球賽大合照。
照片裏不僅有林修遠,還有挽著他的手,笑得一臉嬌羞的白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