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軍!他竟然惡毒至此!就因為好奇和忌憚,
就想用這種下作手段來試探甚至傷害福福?!
一股冰冷的怒火從鄭衛國心底竄起,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
他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爸爸?”福福被父親身上突然散發出的冰冷氣息嚇到了,小聲叫道。
鄭衛國猛地回神,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殺意。他不能嚇到孩子。
他蹲下身,努力緩和臉色:“爸爸沒事。福福,你立大功了!你又幫了爸爸一個大忙!”
福福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聽到被誇獎,立刻高興起來,忘了剛才的害怕。
鄭衛國將拆開的瓶蓋和汽水重新小心封好。證據確鑿,但現在還不是動周建軍的時候。
他在廠裏經營多年,枝節盤根錯雜,必須一擊即中!
他需要更謹慎地謀劃。
當前最要緊的,是確保福福的絕對安全。
“小張!”他沉聲喚道。
“到!”
“從今天起,你其他的工作先放一放,主要任務就是跟著福福,寸步不離!尤其是在廠區和大院裏,任何人,記住,是任何人試圖接近她給她任何東西,都必須立刻阻止並告訴我!包括廠領導!”鄭衛國語氣嚴厲。
小張意識到事態嚴重,立刻挺直腰板:“是!廠長!保證完成任務!”
鄭衛國看向窗外,目光冰冷。
周建軍既然出手了,就別怪他反擊。
而與此同時,在書記辦公室裏。
周建軍聽著手下人忐忑地彙報汽水被保衛科長老李全部收走的消息,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狠狠將手中的鋼筆拍在桌上。
“鄭衛國......動作還真快!”
他眯起眼睛,閃過一絲狠厲,“那個小丫頭,果然邪門......”
他原本隻是想試探一下,沒想到那孩子反應如此劇烈,更沒想到鄭衛國如此警惕。
看來,尋常手段是不行了。
他沉吟片刻,對心腹低聲吩咐:“去,想辦法聯係一下外麵的人......打聽打聽,有沒有什麼能人異士’,或者......對那些‘特殊’事物感興趣的大人物。記住,要隱秘!”
他就不信,找不出那丫頭的底細!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
鄭衛國將拆解下來的問題瓶蓋和少量汽水樣本,沒有交給廠裏的質檢科他無法確定那裏是否有周建軍的人而是利用周末時間。
親自去了趟市裏的公安局,找了一位信得過的老戰友,以懷疑有人投毒,請幫忙秘密化驗為由,請求技術支持。
在等待結果的期間,鄭衛國表麵一切如常,甚至對周建軍的態度都緩和了些許,偶爾在廠務會議上還能附和兩句無關痛癢的建議,仿佛汽水事件真的隻是一場意外。
他深知,在準備充分之前,絕不能打草驚蛇。
周建軍觀察了幾天,見鄭衛國那邊風平浪靜,似乎並未深究,心下稍安,但並未放鬆警惕。
他催促著外麵的人加緊聯係所謂的能人和大人物。
廠區和大院的生活似乎恢複了以往的節奏,隻是鄭衛國家的安保等級無形中提到了最高。
勤務員小張成了福福的專屬影子,就連福福跑去找鄰居家的小朋友玩,小張也必定在幾步外守著,眼神銳利地掃視每一個接近的人。
福福對此懵懂不知,依舊快活得像隻小鳥。
她的“威名”漸漸在孩子們中間傳開不僅因為她有個廠長爸爸,更因為她驚人的力氣和食量。
有一次,幾個大孩子想搶她手裏爸爸給做的鐵皮小青蛙,福福一著急,小手一揮,不小心把旁邊一個廢棄的石碾子推得晃了晃,嚇得那幾個大孩子哇哇大叫著跑開,再也不敢招惹她。
她看到食堂大師傅費力地扛著一袋麵粉,噔噔噔跑過去,小手一抬,就幫人家把麵袋一角穩穩托住了,驚得大師傅連聲道謝,回頭就跟人念叨:“鄭廠長家那閨女,真是天生神力啊!”
至於食量,更是成了家屬院的一樁趣談。
鄭衛國那點工資和糧票,肉眼可見地消耗飛快。他常常下班後還得去供銷社轉轉,想辦法多買點雞蛋、掛麵之類的細糧。
鄰居大媽大嬸們有時心疼孩子,也會偷偷塞給福福一塊烤紅薯、半塊玉米餅子,福福來者不拒,吃得噴香,甜甜地道謝,惹得大家更愛投喂她。
鄭衛國是既欣慰又發愁。
欣慰的是女兒身體健康,活力十足,而且單純善良,很容易就得到了大家的喜愛,發愁的是這“養崽成本”實在有點高,而且她這異於常人的地方越來越遮掩不住。
這天晚上,鄭衛國在燈下計算著這個月的開銷,眉頭緊鎖。
福福趴在他腿邊,玩著幾顆漂亮的金屬紐扣這是她最近的新愛好,特別喜歡亮晶晶、光滑滑的金屬小物件。
“爸爸,”福福忽然抬起頭,小鼻子動了動,指著書桌抽屜,“裏麵的鐵盒子,好像在唱歌。”
鄭衛國一愣。抽屜裏是他放一些重要票據和舊信件的小鐵盒。
“唱歌?”
“嗯!”福福點頭,“很好聽,叮叮咚咚的,但是有一點點沒力氣了。”
鄭衛國心中一動,想到了什麼。
他打開抽屜,拿出那個鐵盒。
福福立刻湊過來,小手放在盒蓋上,眯起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福福,你喜歡這個盒子?”
“喜歡!”福福用力點頭,“它亮亮的,唱歌也好聽,就是......好像餓了。”
“餓了?”鄭衛國捕捉到這個奇怪的詞。
“是呀,”福福用她獨特的理解方式解釋道。
“就像福福肚子餓要吃飯,它好像也要吃東西......嗯......吃‘亮亮’?”
鄭衛國看著手裏的鐵盒,又看看女兒,一個模糊的念頭劃過腦海。
白芊芊信裏說若見家中金屬器物無故發光,速尋正氣之物鎮之莫非......這些金屬物品的發光和唱歌,是一種能量消耗的表現?
而“正氣”就是它們需要的“食物”,也是福福需要的“食物”?
所以福福才那麼喜歡他的獎章,因為那裏的“正氣”最濃?
所以家裏的金屬物品會發光,是因為福福無意識地在吸收它們的能量,導致它們餓了,需要“正氣”來補充?
這個猜想讓鄭衛國自己都覺得荒謬。
他拿出那枚珍藏的獎章,放在鐵盒上。
福福立刻笑逐顏開:“對了對了!就是這個味道!盒子高興了!”
鄭衛國仔細觀察,那獎章表麵的光澤真的更溫潤了一些?或許是心理作用。
但他決定試一試。他將獎章和鐵盒放在了一起。
就在這時,電話鈴響了。是市公安局的老戰友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