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敢給我下藥,沈錦你就這麼想死?”
傳入耳膜的人聲冰寒徹骨,裹著呼吸不暢的窒息感宛若一柄鋒刀破開了沈錦腦中的渾噩。
她不是死了嗎?
作為名媛圈裏最出名的海王,為了給池塘裏每一條魚一個家,後院失火。
被新寵注入致死量的過敏劑抱著殉了情。
可現在這無比清晰的疼痛又是怎麼回事?
沈錦愕然睜開眼。
撞入眼簾的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男人。
五官棱角分明,冷硬如刀鋒。
發冠高束,每一縷發絲都工整攏在其中。
陽光從男人身後古色古香的窗戶灑入。
他逆光坐在輪椅中,幹勁的腰下壓。
被藥染紅的冷峻眉眼盡是厭惡,眉梢緊皺,冷硬戾氣中又透著幾分隱忍。
那隻鉗子般的大手劃出黑金寬袖,此刻正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顧淩峰。
腦海中突然有名字冒出。
下一秒一段不屬於沈錦的記憶湧入腦海。
信息太過龐大,她隻能勉強記住重點。
她穿越了。
穿越成晉雲國侯府上同名同姓的假千金沈錦。
半年前貴女沈惜珠登門,一場祠堂認親,讓沈錦從侯府嫡女淪為了帝都城人人嘲諷的冒牌貨。
而她麵前的男人就是那真嫡女沈惜珠的未婚夫。
鎮國公遺腹子,用一雙腿的代價平定北羌之亂,因此獲定北大將軍封號的晉雲戰神。
最年輕的天下兵馬大元帥。
至於為什麼人會和她出現在一個房間。
沈錦已經顧不上了。
身體裏那股難耐的感覺正在發酵。
她身經百戰什麼花樣都玩過,瞬間就推斷出,自己中了藥。
頸部疼痛感加劇,伴隨著空氣被抽幹的窒息。
沈錦毫不懷疑自己再不解釋,這人就要捏斷她的骨頭送她歸西。
她輕哼出聲,鴉羽般的長睫撲閃著,泫然欲泣。
“錦兒隻是太仰慕將軍......錦兒錯了......再也不敢了......”
“......仰慕?”
這個答案出乎了顧淩峰的預料。
殺意凝滯。
怔然間,一滴水光順著沈錦光潔酡紅的臉龐落下。
精準灑在他指背上。
溫熱、濕潤。
一如她此刻掀動眼皮看向他的眼神,水光瀲灩,透著叫人忍不住想要憐惜的脆弱。
顧淩峰呼吸明顯重了,指下無意識鬆開。
機會!
沈錦趁機後仰脫離他掌控的同時,反手扣住男人的手腕,單手抽出早已在暗中解落的腰帶。
“你在幹什麼?”顧淩峰冷硬的臉龐浮現出愕然。
沈錦充耳不聞,迅速將他綁死在輪椅上以防這人反抗,雖然他好像也中了藥,可剛才掐著自己的力道,沈錦一點也不敢大意。
至於做什麼......
她挑眉欣賞著眼前人出眾的五官。
她從來不會委屈自己。
這人相貌出眾,又是現成的解藥,不用白不用。
“沈錦,你好大的膽子!”
顧淩峰驚怒,試圖掙脫,可沈錦哪會給他這種機會。
“將軍不也很想要嗎?”
尾指勾住他腰間玉帶,解開。
“不需要將軍負責,春風一度,將軍,別忍啦。”
顧淩峰垂在輪椅中的雙手驀然握緊。
額上青筋直跳。
“住......!”
他的聲音瞬間變了調。
她毫不客氣一口咬住顧淩峰緊繃的脖頸。
她痛,也要他痛。
齒下見血。
疼痛與歡愉交織,折磨得顧淩峰的理智幾近崩碎。
房間外卻在這時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將軍,我是惜珠。”
少女嬌柔害羞的聲音滲過門縫傳入屋中。
沈錦動作微頓,被香汗打濕的眼眸浮現出一絲清明。
沈惜珠。
侯府真千金,她名義上的妹妹。
身下男人沒過門的妻子......
他們雙雙中藥,這人偏就這麼巧出現了?
胸腔裏屬於原主的絕望不甘仿佛還殘留著。
這藥隻怕未必是她下的。
門外人聲還在繼續。
“我在醉仙居外看見了您的馬車,問過這裏的管事知道您在雅房裏,特意來此拜見將軍。”
顧淩峰眼尾泛紅。但深處卻湧現出嘲弄的冷意。
看著女子。
“還不滾?”
沈錦輕眨下眼睛壓下心中的思緒,鬆了口。
就在顧淩峰以為這女人害怕膽怯之際,她忽地笑了。
“不要。”
體內那股子藥性正在減弱。
但......
遠遠不夠。
顧淩峰聞言,眉眼間冷色更深。
“你就不怕侯府的人撞見你這般不知羞恥的樣子?”
沈錦微掀起眼皮。
額上汗珠滾入她眼眸。
瑩瑩水光,嫵媚惑人。
“將軍都不怕,我怕什麼?做鬼也風流。”
混賬!
顧淩峰張口欲斥,又因房外越來越急促的敲門聲不得不忍下去。
“將軍,您有聽見惜珠的話嗎?您若在裏邊,可否應惜珠一聲?”
“小姐,奴婢好像聽見裏麵有奇怪的聲音,將軍又久不說話,難不成是腿傷舊疾發作了?”跟隨沈惜珠來的丫鬟蘭書,配合地出聲。
沈惜珠似乎也急了,輕咬朱唇。
“將軍得罪了,蘭書把門撞開。”
“砰!”
門板破開。
一道人影摔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