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剛上三樓,就被靠在牆邊的沈京寒一把拉進了臥室。
門在身後重重關上,臥室內氣壓極低。
林染渾身緊繃,不敢看他,低聲說道:“對不起,大哥,我不知道他會突然動手。”
她不知道沈京寒為什麼動怒,還當著母親的麵讓她來三樓,但是道歉總是沒錯的。
她濃密卷翹的睫毛顫呀顫,十分委屈。
她也不知道趙明凱會這麼瘋,突然就想對她用強。
沈京寒清俊的麵容烏雲密布,捏著她的下巴,見她小臉被打的紅腫,看著觸目心驚的,頓時周身氣壓更低。
“脫衣服。”冰冷不帶感情的聲音。
林染呆滯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他,小臉唰的一下全白了。
沈京寒垂眸,動手扯開她外麵穿的外套,見她身上到處都是曖昧的痕跡,頓時鳳眼幽暗。
她皮膚薄,又白,隻要動作重一點,就會留下痕跡,他最喜歡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
但是現在她身上都是那個該死的男人的氣息。
沈京寒眼底一片冰寒,查看著她的胳膊,果然見有好幾處淤青。
他臉色極差,一言不發地拽著她進浴室,冷冷說道:“身上都洗幹淨。”
林染杏眸睜大,見他眉眼陰沉,一個字不敢多說,哆哆嗦嗦地脫著衣服,說道:“你,你,出去。”
沈京寒斜靠在門邊,鳳眼幽暗,冷嗤道:“你渾身上下我哪裏沒看過?”
林染咬唇,屈辱地背對他,手指發抖地脫了衣服,冷笑道:“大哥想看就看吧。”
沈京寒臉色一變,沉著臉出了浴室。
林染聽到身後的動靜,暗暗鬆了一口氣。果然他聽不得那兩個字。兄妹亂倫這樣的字眼對於矜貴優雅的沈京寒來說,是黑曆史,是恥辱,也是汙點。
這人無法忍受,自己完美的人生中有一丁點的瑕疵。
既是如此,她不懂,當年他為什麼會和她在一起,而且還是兩年。
林染胡亂衝著澡,傷口沾到水,疼的她直抽氣。
她不敢用沈京寒浴室內的沐浴用品,怕別人看出端倪,隻用清水衝洗了一番,然後穿上衣服出來。
沈京寒不在房間內。
林染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長發,一邊看著他的臥室。
黑色係的臥室,清冷到像是無人居住一般。
她鮮少來沈京寒的臥室,即使是兩人情濃的時候,沈京寒也不會和她同床共枕,兩人發生關係更多是在書房、浴室以及沙發這些地方。
那時年少輕狂,被愛衝昏頭腦,她也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如今回頭再看,都是不愛她的證據罷了。
他對她,隻有欲望,隻有占有,沒有愛。
林染收斂所有的情緒,走出臥室,走廊外沒有人。
她敲了敲書房的門,無人應聲。
書房門沒鎖。
林染眼底閃過一絲雪亮的光芒,稍縱即逝的機會就在眼前。
*
偏廳內,沈京寒麵無表情地衝著咖啡。
助理傅年低聲彙報著:“沈董,趙家兄妹的信息查到了,沒什麼背景來曆。
趙玉是單誌明在外麵新養的女人,趙明凱離過兩次婚,有家暴前科,靠著和單家的這層關係,開了一家空殼公司,從事古董生意,背地裏一直在幫單家洗錢。”
兩個字:渣男。
三個字:家暴男。
總之這男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然也不會幹出那樣的事情來。
事發之時,他正在彙報工作,然後就見沈董臉色陡然陰沉下來,一言不發就砸了那尊翡翠白菜的鎮紙,隨即小花園裏傳來鬼哭狼嚎聲。
沒砸死都算是輕的。
“沈董,這事要去處理一下嗎?”傅年看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
趙明凱隻是一個小角色,若是砸傷人一事被單家利用,當做攻訐沈董的借口,這事就可大可小。
沈京寒薄唇勾起,冷笑道:“園子內外都是吃人的鬼,確實需要處理一下。你把趙家兄妹洗錢的證據,直接送到相關部門。”
傅年垂眼,沈董果然動怒了,這是打狗連主人都一起打了!
這些年,單家確實越來越過分了。
“是。”傅年離開沈園。
沈京寒站在窗台前,看著滿園的勒杜鵑花,沉著臉喊道:“林叔。”
管家神出鬼沒地出現,低聲道:“大少爺。”
“把外麵的草坪換一遍,還有花園裏處理幹淨,全部換掉。”
管家垂眼:“是。”
大少爺的潔癖還是那樣深,隻是最該換的是沈園裏的人。
早該在二十多年前就該換的幹幹淨淨,不然也不會惡心大少爺這麼多年。
沈京寒沉著臉喝了一口咖啡,穩了穩情緒。
都忍了這麼多年,他不在乎多忍兩年,他要的是一擊必中,徹底清算。
沈京寒看了看時間,轉身上樓。
*
書房內,林染看著麵前嶄新的保險櫃,額間滲出一層細密的薄汗。
保險櫃換了,這不是當年她見到的老式保險櫃。
保險櫃裏放的都是沈京寒認為最重要的東西,譬如他生母相關的東西,至於那些古董、黃金和現金之流,從來就不入他的眼。
沈京寒有一個書櫃專門用來放現金,滿滿一櫃子,從來不上鎖,但是頂樓有一間常年緊鎖的房間,據說裏麵放的都是他生母的物品。
無人敢進入。
林染手指發顫地去輸入密碼,保險櫃打開的瞬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密碼竟然是正確的。
他換了保險櫃,但是沒有換密碼嗎?
林染臉色隱隱蒼白,過往的記憶呼嘯而來。
那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暑假。學校組織去鄉下寫生。
整整一個月,沈京寒沒有給她發給一條信息。
他們在一起,一直是她單方麵付出,他很少回應。十條短信九條都不回。
她滿心委屈,怕他生厭,後麵也不敢發信息,兩人就這樣失聯了一個月。
等她回到沈園,已經是暑假的尾巴。
當晚沈京寒就冷著臉將她壓在書房裏,做到她哭都不肯放過她。
也是那一晚,他在她麵前打開保險櫃,讓她從裏麵挑一個盒子。
她不敢挑,也不敢要。
沈京寒冷笑了一聲,說隨她。
過往記憶如刀,刀刀割肉。
林染回過神來,小臉蒼白。
沈京寒隻在她麵前輸入過一次密碼,或許覺得她蠢笨,記不住,又或者認為她不敢碰保險櫃,除此以外,不會有其他原因。
她打開保險櫃。
保險櫃裏上層全都是文件,下層則放著一堆紫檀木的錦盒。
林染飛快打開其中一個錦盒,頓時滿室都是波光粼粼的珠寶華彩,水汪汪的祖母綠,美到失語。
她心跳如鼓,手指發顫地將盒子放回原地,繼續翻其他的盒子。
沒有印章,保險櫃裏連公章都有,但是沒有他的私人印章。
林染滿心絕望,聽到外麵走廊上的腳步聲,飛快關上保險櫃。
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沈京寒一身居家的深灰休閑服,站在門口,鳳眼微暗地看她。
她臉色發白,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