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薑山河藏起來的,我找到的。”
薑歲歲不急不緩的撒謊,李新月氣得不輕,“他為了錢差點打死我,結果卻自己偷偷藏錢?”
“嗯,他藏了錢,給村頭寡婦花。”薑歲歲再次說道,這是小老鼠告訴她的。
李新月:!!
牙根都咬碎了!
“狗日的薑山河......去死吧!歲歲,走,咱們去買衣服,買糧食!”
李新月都離婚了,薑山河被判二十年,她頓時覺得壓在身上的一座大山就這麼移走了。
說話都變利索了很多,走路也有底氣了。
薑歲歲:......
果然,錢是窮人膽。
兩人去供銷社買衣服,沒有成衣,隻有布,棉花,但還需要布票。
“媽,我們沒有布票。”
薑歲歲一臉無辜,她把這事忘了。
“媽媽也忘了。”李新月也尷尬,這可怎麼辦?
好不容易來一趟,結果什麼都買不上?
恰在這時,張小花也來供銷社了,一眼看到母女倆這窘狀,馬上上前:“新月,歲歲,你們要買什麼,是錢不夠嗎?”
她剛剛已經把表揚信交上去了,上麵挺高興,說她立場堅定,為婦女兒童發聲,已經考慮給她升職,漲工資了。
“花花阿姨,你也要來買東西嗎?我跟媽媽要買布,還有棉花,家裏都沒有被子蓋,我媽媽的衣服裏麵,都是蘆花。但是,我們沒有布票。”
薑歲歲眼睛一亮,乖乖巧巧的開口說:瞧瞧,人脈關係,這不就用上了?
真高興!
“哦,是這樣啊。沒關係的,花花姨這裏有布票......給你們用。”
張小花人逢喜事精神爽,越看薑歲歲越覺得這孩子是自己的福星。要不然咋能辦個離婚,就能讓她這麼快升職漲工資呢?
她是家中獨女,手中不缺錢,也不缺各種票,隻缺往上升的機會,薑歲歲給了她這個機會,她也是想要感謝這孩子。
馬上拿出布票糖票等,各種票。
凡是包裏有的,都給薑歲歲塞到了手中。
薑歲歲眼尖的看到了工業票:哦!這個好!
考慮著不能白要,自己拿出十塊錢,偷偷給了張小花:“花花姨,我媽媽說,我們不能白要你的票,給十塊錢,算是我們買的。”
“好的,歲歲真乖。”
這一把票給出去,說實在的,十塊錢根本打不住,光那一張工業票,就不止十塊錢!
不過張小花心情好,不計較這些,隻是象征性的收下十塊錢,又摸摸薑歲歲的頭:“傷還沒好吧?等一會兒,姨給你買點麥乳精,還有奶粉,回去多喝點。”
小福星一定要打好關係。
薑歲歲:!!
花花姨真好,但不能要。
她們已經沾了太多光了,不能過於貪婪,搖頭拒絕:“花花姨,我們不要。”
李新月看著那一把票,驚得臉都白了,哪裏還敢再要什麼奶粉跟麥乳精,趕緊跟張小花拒絕,張小花笑笑,也沒多說,隻說以後有事,來鎮上找她就行。
她買了些雞蛋糕,給了薑歲歲一塊,就走了。
她今天下午請假了,要相親。
買雞蛋糕,也算是一個禮貌問題。
“媽媽,我們買布去。”
72塊錢,看著多,其實根本不夠花。家裏的被子,衣服,都要做新的,兩張被子,一張炕被,還有兩人的棉衣都要重新做......這樣算下來,差不多要30尺布。
但薑歲歲想著再多要些,衣服褂子總得有吧,不能單穿著棉襖出門。
幹脆要了40尺布,花了12塊多,布票不夠,又多花了些錢。
棉花也要了些,但棉票不夠,這個不能多買,棉花一共才買了四斤。
“媽媽,這些不夠。”
一床被子都不夠用。
李新月歎氣:“已經很好了,等回去了,媽媽再想辦法。”
能有什麼辦法?
舊棉花拆了洗,再新舊混合縫縫補補。
但薑歲歲不想要,她打算著,晚上去黑市......她都當了十八年的鬼了,好不容易才重活一世,不能委屈自己。
剩下的幾十塊錢,也不夠花,糧油站,買了米麵油鹽等,錢花得隻剩二十塊了,票也都花完了,李新月死活不肯再買了,薑歲歲無奈,知道她是想留點錢,以備急用,也就由她了。
母女兩人看看時間不早,買的東西也多,拿不上,兩人奢侈了一把,花了一毛錢,坐了村裏的驢車回。
回去後,李新月做飯,薑歲歲跑到屋裏,找到小老鼠,小老鼠吱吱叫:[大大姐,你回來啦!有沒有給我買好吃的?]
“一口雞蛋糕,賞你的。”
薑歲歲很大方,一塊雞蛋糕分四份,她跟李新月吃了一半,剩下這一半,給小老鼠跟狸貓大王均分。
狸花貓“喵”的一聲跳出來 ,有點嫌棄:[本大王要吃肉。]
“晚上。”
[哦,那本王就勉強笑納了。小人類,你還不錯。]
薑歲歲:!!
她一點都小。
中午吃了飯,總算見了點白麵疙瘩湯,李新月數著今天花的錢,心疼得不行,也沒舍得放多少油。
薑歲歲:......
雖然豬板油買了不少,肉也買了一點點,但是......還是窮。
窮人氣短,連吃飯都不敢多吃。
“歲歲,媽媽下午就做衣服,你在村子裏玩,別亂跑。”
收拾了碗筷,李新月叮囑著,薑歲歲答應一聲,想著張小花給開的證明信,朝李新月要了,拿去給村書記。
村書記也姓薑,跟薑山河本家,薑歲歲叫一聲爺爺,說:“我媽媽跟薑山河離婚了,薑山河被判二十年。這是民政局的證明信,薑爺爺,信上說,這房子以後要寫在我的名下。我媽媽不離村,村裏的工分,要發給我,我媽媽要養我。”
五歲,口齒伶俐得很。
“一個離了婚的女人,按規矩是不能在村裏的......”書記的臉色很不好看。
本家侄子這就被離婚了?
還要發配大西北去勞改,這簡直就是給他老薑家臉上抹黑,丟人現眼!
根本就不想理薑歲歲,還想把她們母女趕出去,資本家的大小姐,果然是個禍水!
再退一萬步來說,薑山河是被判了,也不是死了,這老薑家的房子,輪不到給薑歲歲!
“爺爺,可公安叔叔說了,我爹是壞分子,我們是好人,我姓薑,我是可以留在村裏的。爺爺不肯把房子給我,是要包庇壞分子,與壞分子為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