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亦沒想到,五年過去了,沈瀟瀟還住在這棟別墅。
隻不過,這裏早已麵目全非。
花園裏的梔子,被換成了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富麗堂皇的客廳,擺滿了兩人的婚紗照。
傭人正忙著打包喜糖,屋裏全是他們相愛的痕跡。
進來的時候,他聽到了傭人在討論。
下周,是他們兩人的世紀婚禮。
陸辰逸隨手將手中的赤精芝丟給傭人。
“磨成粉兌點水喂給lucky喝吧,它最近有點打噴嚏。”
Lucky,是門口那條邊牧。
這世界的貧富差距還真是大。
有人用命采來的寶貝,也不過是有錢人家喂給寵物的小零食。
顧子亦扶著右手,喉嚨發緊。
“沈總,錢在哪裏。”
“你不是傍大款了嗎?這麼急著要十萬塊做什麼?”
顧子亦喉頭一哽,隻能硬著頭皮解釋:“這兩年經濟不好,投資失敗了。”
陸辰逸嗬嗬笑著:“哎呀,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不是暴富的命,就別學別人做發財的夢。”
“現世報。”沈瀟瀟咬牙嘲諷了一聲。
女人長腿一邁,坐在了價值不菲的真皮沙發上,下巴衝客廳中央的蛇皮袋努了努。
“這裏有二十萬,你隻能數十萬走。”
顧子亦麻木地走到那蛇皮袋前,強忍身體的不適,蹲下,打開。
裏麵全是硬幣,一元的,五毛的,一毛的。
顧安下個月就滿4周歲了,醫生說,心臟手術在4歲前做效果最好。
手術費還差10萬。
他沒有猶豫的餘地。
他撐開一個空的蛇皮袋子,開始往裏數錢。
他的手上,全是草藥枯枝割開的裂口。
重複機械的動作,讓他傷口開裂,冰冷的硬幣上沾了血,觸目驚心。
沈瀟瀟突然開口:“夠了!”
顧子亦手上動作一頓。
陸辰逸摟著沈瀟瀟纖細的腰肢,聲音低沉柔和,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黏膩:“顧先生這麼缺錢啊,十萬塊不知道數多久呢。”
沈瀟瀟神色微動,眯了眯眼,往顧子亦麵前甩了兩張紙巾。
“別臟了我家的地。”她語氣嘲諷,“給我數清楚,十萬塊,一分不許多。”
顧子亦擦著手上的血:“知道了。”
陸辰逸整個人幾乎要將沈瀟瀟包裹起來,薄唇幾乎要貼到女人的耳垂上,嗓音低沉。
“瀟瀟......我們還沒試過在客廳裏呢。”
沈瀟瀟的視線慢悠悠地落到他的身上,腰肢一軟,直接倒在他的懷裏:“想要了?”
陸辰逸故意勾落她的肩帶,湊上前輕咬女人的耳垂:“嗯,想要。”
女人二話不說將唇湊上前,直到衣服一件件被剝落。
吊帶、項鏈、裙子......被女人摔在地上。
內衣甚至被甩到了顧子亦麵前。
顧子亦麵無表情地將衣服疊好,放在一側。
女人被男人壓著,雙手突然一撐,終於忍無可忍地開口:“顧子亦,就這麼愛錢?”
顧子亦頭也不抬,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穩:“是啊,錢多好啊。我給你們倆鼓掌助興,再給我一點錢唄。”
沈瀟瀟眸色一暗,冰冷的目光掃視著他。
半晌,她低聲咒罵了一句,讓陸辰逸將她抱起來,往最近的臥室走去。
“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緊接著,更為尖利高昂的呻吟和急促的喘息從房間裏傳出來,生怕有人聽不見。
沈瀟瀟那方麵的需求很旺盛。
他們熱戀的時候,除去經期,她每晚都會纏著顧子亦歡愛。
她沉迷於探索他的全部,這棟別墅的每一處都刻著他們曾經的印記。
她甚至會根據不同的場景,匹配不同的姿勢,並細致地確認他的所有反應,享受著他因她而失控的模樣。
今時不同往日了。
顧子亦咬著牙,眼淚一滴一滴地砸在硬幣堆裏。
掉到手上的傷口處,酸刺得發麻。
錢多好啊,可以救他女兒的命。
也可以成為離開一個人的借口。
沈瀟瀟不知道,那個如及時雨一般出現的腎源,是顧子亦的。
她入院當晚,他就去做了配型。
高度匹配。
她既為他死過一次,又怎麼會同意讓他捐腎給她啊。
簽了捐獻同意書後,顧子亦到她的病房,使出了自己這輩子最好的演技。
“我當時就是故意露餡兒讓你來救我的,我根本不愛你,我隻想當豪門贅婿。你都快死了,別礙著我傍別的富婆。”
他現在都還記得女人那絕望又痛苦的眼神。
跟現在完全仇恨與憤怒的眼神,截然不同。
顧子亦謊稱自己已經勾搭上了白人富婆,馬上去國外度假,讓她少來打擾自己。
其實他偷偷在她隔壁住了院,悄悄看著她和寶寶。
她淚流滿麵的選擇用藥優先治療自己時,他也在門外哭的不能自己。
可他沒想到,孩子堅強地出生了,但卻被她殘忍拋棄了。
沈家的傭人將她丟棄在了醫院的洗手間垃圾桶旁。
他不恨她,卻怨她連個孤兒院都不願意送。
顧子亦把孩子抱了回去,即使生活困苦,他也給了她最大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