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次醒來,眼前是醫院天花板的雪白。
我猛的起身,一把抓住身旁的醫生質問:
“七寶!我的孩子呢?!”
“孟先生,您別激動!孩子沒事,生命體征一切平穩。”
“現在正在隔壁觀察室做身體調理,為手術做準備。”
醫生連忙安撫。
手術?
我心頭猛地一沉:
“什麼手術?”
醫生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我的不知情。
“孟栩!你醒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醫生的話。
沈婉快步走了進來,示意醫生離開。
“你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她伸手想探我的額頭。
我偏頭躲開,眼神冰冷地看著她。
沈婉的手僵在半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對不起,孟栩,我當時太慌了,真的沒想到你和七寶還在那個房間裏沒出去......”
“我不是故意把門鎖上的,你相信我......”
我平靜地盯著她,淡聲質問:
“剛才醫生說的手術,是什麼意思?”
沈婉眼神閃爍,支吾了一下:
“是......是給甜甜捐骨髓。”
“甜甜有先天白血病,七寶和甜甜的配型......剛好合適。”
我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渾身血液都涼了半截。
“捐骨髓?”
我的聲音充滿了不敢置信:
“沈婉!七寶才三歲!你要讓一個三歲的孩子捐骨髓?!”
沈婉像是被我的質問刺痛,音量陡然拔高:
“那能怎麼辦?!難道要眼睜睜看著甜甜死嗎?!”
“姐夫這些年一個人帶著孩子有多不容易你不知道嗎?甜甜就是他的命啊!”
“可是七寶呢!?”我痛心疾首,心寒徹骨,“他也是你的親生骨肉!”
“我會不同意的!”我斬釘截鐵,“甜甜的病,我們可以繼續幫她尋找其他的捐獻者!”
“你不同意有什麼用?!”沈婉尖聲道:
“我已經在捐獻協議上簽好字了!你無權反對!”
“沈婉!你!”
我還想說什麼,她卻根本不再給我機會。
怒氣衝衝地摔門離開。
看著她決絕的背影,我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恨意。
我必須立刻帶七寶離開這裏。
我強撐著虛弱無力的身體,踉蹌著下床。
剛站穩,病房門再次被推開。
進來的是顧思煜。
他臉上掛著得意地笑,慢悠悠地走近。
“喲,這是要去找那個小崽子?”
“別白費力氣了。婉婉已經安排人把七寶轉移了。”
“手術結束之前,你見不到他的。”
我氣得目眥欲裂,猛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怒吼道:
“顧思煜!你這個畜生!把孩子還給我!”
顧思煜並不怎麼掙紮,反而慢條斯理地一根根掰開我的手指。
“識相點就乖乖聽話,我還能給你兒子留個全屍。”
我腦中嗡的一聲,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你到底想幹什麼?!”
顧思煜整理了一下被我抓皺的衣領,湊近我,壓低聲音:
“等那個小崽子意外死在手術台上,婉婉就能徹底死心,全心全意對待我的甜甜了。”
“以後,我的甜甜就不是沒有媽媽的孩子了。”
他直起身,囂張的看著我:
“別白費力氣了,這整層樓,這家醫院,都是婉婉特意為了手術安排的。”
“你阻止不了。”
說完,他誌得意滿地轉身離開。
我渾身冰冷地站在原地。
我衝向門口,果然,外麵還站著兩個黑衣保安。
看來,硬闖是不行了。
我必須另想辦法。
從那天起,沈婉再沒來看過我。
但顧思煜卻幾乎天天來。
每次都喋喋不休地炫耀沈婉如何細心照顧他們父女,如何為甜甜的手術奔波操心。
直到手術前一天的晚上。
我看著手機上傳來的確認信息,嘴角終於勾起了一抹淺笑。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沈婉和顧思煜滿懷希望地趕到醫院,
然而,等待他們的,卻是護士驚慌失措的彙報:
“沈小姐,顧先生,不好了!孩子......孩子不見了!”
幾乎同時,保安也氣喘籲籲地跑來:
“孟先生......孟先生他也不見了!房間裏隻留下了這個!”
沈婉一把搶過保安手裏的文件。
看見手中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她驚的猛地瞪大雙眼。
在協議旁邊,還有一張薄薄的紙條:
“沈婉,遊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