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我此刻當真是失語了，舒嬿真是我老婆的名字。

有這麼巧嗎？但可能嗎？我甩甩頭，這太離奇了。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又猛地拋向冰窟。

辦公室裏空調充足，我卻感到後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我的聲音幹澀得厲害，幾乎不像自己的。

“川川，你媽媽......叫舒嬿？是哪個舒，哪個嬿？”

柏洛川用一種你好笨哦的眼神看著我，小手比劃著。

“就是很舒服的舒，女字旁一個......一個很難寫的那個嬿！我媽媽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媽媽！”

是啊，我老婆舒嬿，也是我心中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

吳秘書臉上的笑容也徹底僵住，他擔憂地看向我，低聲道。

“封總，這......可能是同名同姓？”

對，一定是同名同姓。嬿嬿怎麼會......我們那麼相愛。

她失去孩子後那麼痛苦，我們相互扶持著才走出陰霾。

她怎麼會有一個四歲的孩子？這絕無可能。

我努力擠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揉了揉川川的頭發。

“嗯，你媽媽的名字真好聽。”

“川川，你爸爸......什麼時候來接你？”

我必須親眼見見這個柏臨越，見見這個，可能是另一個舒嬿的丈夫。

“爸爸說馬上就到啦！”

川川晃著電話手表。

幾乎是話音剛落，辦公室外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個清越的男聲帶著笑意響起。

“川川，在裏麵嗎？我們該回家了，媽媽還在等我們。”

我抬頭望去，心臟再次沉了下去。

門口站著一個年輕男人，身材高挑，容貌俊雅。

他目光先落在柏洛川身上，充滿了父親的慈愛，然後才轉向我。

他的眼神，在與我對視的瞬間，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近乎憐憫的平靜。

他不是來找孩子的，他是來見我的。

“封總，幸會。”

他抱著跑過去的川川，對我微微頷首，姿態從容得像是在自家客廳。

“小孩子頑皮，打擾您工作了。我是柏臨越，川川的父親。”

他伸出手，姿態無可挑剔。

我看著他的手，又看向他的眼睛。

那裏麵沒有挑釁，沒有得意，隻有一種理所當然。

我伸出手，與他輕輕一握，觸感微涼。

“封燚。”

“川川很可愛，月餅......也很別致。”

柏臨越笑了笑，低頭對懷裏的兒子說。

“看，小爸很喜歡你送的月餅呢。”

小爸兩個字，他吐得清晰又自然，我的心臟猛地一痛。

川川用力點頭。

“嗯！小爸還問媽媽的名字呢！”

柏臨越抬眼看向我，笑容更深了些，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弄。

“哦？封總對我內人的名字......也感興趣？”

內人。

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衝上了頭頂，耳邊嗡嗡作響。

辦公室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吳秘書站在一旁，臉色鐵青，手已經握成了拳。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隻是覺得耳熟。”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異常平靜。

“柏先生好福氣，夫人和孩子都這麼......出色。”

柏臨越像是沒聽出我話裏的寒意，坦然接受。

“是啊，嬿嬿和川川，是我的全部。”

他頓了頓，像是忽然想起什麼。

“對了，封總，中秋快樂。您也早點回家團圓。”

然後抱著川川，優雅地轉身離開。

川川趴在他肩上，還在對我揮小手。

“小爸再見！中秋快樂！”

我看著他們消失在門口，挺拔的身體晃了一下。

我拿起手機撥通妻子的電話，她許久才接。

“嬿嬿，你在哪裏？”

舒嬿笑著說，“老公，我做了月餅！厲不厲害！”

“你快點回家啦，我們一起打包，明天一起送人。”

我舒了一口氣，“嗯好，嬿嬿，我馬上回來。”

不是她，嬿嬿在家裏等我，和川川媽媽不是同一個人，隻是那人的惡作劇，不過......

月餅，她也做了月餅。

秘書擔心地看著我，他是少數知道我結婚了的人。

我向他搖搖頭，“夫人在家裏，我先回去了。”

一直到回家的路上，我慢慢平複了心緒，嘲笑自己別人幾句話就亂了陣腳。

回到家，嬿嬿熱情地歡迎我，拿出來她做的月餅。

“看，我做的月餅，好不好看？”

我一下子愣住了，但還是立馬回神，笑著說。

“你真棒，這月餅做得真好看！”

就是......和川川媽媽做得一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