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古木森林。
陶晞找了一塊幹淨的石頭坐下,從包裏掏出幹糧,掰了一半分給身後的小鹿後,就著清澈的溪水吃了起來。
先前空蕩蕩的肚子被食物填滿,四肢仿佛恢複了力量,陶晞滿足地呼出一口氣。
因著她捏碎了親傳身份牌,從禁地偷跑下了山,淩霄峰主大怒,下了數道通緝令,以淩霄峰罪人的身份將她捉拿歸宗。
這一個月來她東躲西藏,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
好在這一切都快要結束了。
陶晞就地打坐,淩霄峰主的那一掌幾乎將她的修為廢了個幹淨,這正和了她的意,反正早晚也得廢。
係統空間內留下了好幾本修煉功法,陶晞準備在這些裏麵挑一本適合自己的修煉。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雲脈花煉製潤經丹,將她的經脈修補完整。
休息了一會,陶晞起身戴上麵紗,拍了拍小鹿的腦袋,笑眯眯道:
“小可愛,就靠你了。”
說來神奇,她一進森林就碰到了這隻親人的小鹿,在它的引導下找到了很多需要的草藥。
不僅是它,還有很多靈智未開的小妖喜歡在休息的時候圍著她,一點不見對其他修士的警惕。
若不是親眼所見,陶晞也不敢相信妖族也有如此乖順的時候。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陶晞聞到了雲脈花成熟時獨特的香氣,芬芳潤經,清氣滌脈。
小鹿妖不走了,停下來朝陶晞鞠了兩個躬,後又用剛長出小角的毛茸茸的腦袋去頂掏晞的手臂。
陶晞失笑,也不為難它,朝它嘴裏塞了兩顆丹藥,將妖高高興興地送走。
雲脈花是一種廣受丹修喜歡的一種草藥,不難尋找,在市麵上的價格卻很高。
並不是因為此藥的效果好,這花隻有在成熟時摘下才能使用,從開花到枯萎隻有一盞茶的時間。
聞著花香,陶晞估摸著時間已經不多了,迅速拿出匕首準備收割。
倏然,破空聲響起,陶晞微微偏頭,暗處飛來的短箭堪堪擦過她的耳旁,"篤"一聲釘在地上,箭尾顫個不停。
若不是她躲得快,這箭會射中她的腦袋。
“反應還挺快。”
陶晞抬眼,暗中竄出幾個身穿相同宗門服飾的少年少女,為首的少年毫無歉意,再度拉開了手中的弓箭。
陶晞沒見過這樣的宗服,不過如此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模樣,想來不是小門小派。
“各位道友,我隻取三分之一,其餘你們自便。”
陶晞並不想在這同人起衝突,試圖講和。
少年神色淡然,抬手間又是一箭射出,箭風淩厲,這次瞄準了她的心口。
在他的認知裏,還從來沒有分享這麼一說,隻有是他看上的,就該是他的。
更何況麵前隻是區區一個築基。
見少女一個翻身輕飄飄躲過,少年有些神色莫名,築基中期的反應速度有這麼快嗎?
還沒等他想明白,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清風,少年臉色驟變,慌忙側身,一縷碎發已被削斷。
是劍氣,隻是那劍氣如微風般無害,近身才顯出鋒芒。
少年不由得正色,仔仔細細打量了她一番。
一身不知道洗過幾次的粗布衣服,渾身上下除了一個芥子袋沒有任何裝飾,頭發簡單梳起,黑布蒙麵,唯有漏在外麵的一雙眼睛亮的像淬了鋒芒的琉璃珠,晶亮有神。
怎麼看都不像是正經宗門該有的樣子,恐怕是個想尋找機遇的散修。
二人對峙,宗門的弟子們見此也沒有動作。
突然,眼前的少女動了。
當著眾人的麵,她割了一大把雲脈花,“唰”地收進了芥子袋中。
完事還輕飄飄瞥了一眼臉色如黑墨般的少年,懶洋洋道:
“反應不錯。”
如此明晃晃的挑釁,少年眼神一淩,周身靈力暴漲,拔劍朝陶晞刺去。
“區區築基中期,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金丹期的壓迫感傳來,陶晞眸光輕轉,不欲動手。
剛想將躲在石頭後麵的守護獸叫出來幫忙,就見少年的劍氣被抵擋住。
與此同時,一道明媚的聲音傳來:“向衍你個不要臉的又在欺負人。”
一紅衣女子飛身而來,拳風與向衍的劍氣相撞。
“陸朝陽,你發什麼神經?”
眼見手中的玄劍出現裂縫,向衍臉色陰沉,咬牙罵道。
陸朝陽笑容明媚,步步緊逼,又是一拳朝向衍打去。
“我這是在匡扶正義啊!”
戰場的主角換了一個人,陶晞找了個安全的地方,眯眼看向打鬥中的二人,有些心驚。
二人的實力都在金丹,那個叫陸朝陽的姑娘卻死死壓住向衍一頭,在手中沒有武器的情況下,將他打的可謂是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跨境壓製。
沒聽說哪個宗門有個體修天才啊。
“哢嚓——”
向衍揮劍擋下最後一擊,手中的玄劍顫了顫,終究不堪重負,碎了一地。
陸朝陽拳拳帶風,打在人的身上哐哐響。
可真是哐扶正義。
陶晞:......
“你們搶人東西搶多了,現在連一個小姑娘也不放過?”
向衍要氣死了,出來曆練一遭,還沒開始呢手中的劍就碎了。
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回去在宗門領一個就是,但這羞辱意味可就大了。
向衍甩出袖中的暗器擋住路朝陽逼近的動作,氣急道:“是我們先看到的雲脈花。”
隻是礙於守護的妖獸不敢輕舉妄動,正圍在一起商量對策時,就見陶晞出現了。
他本想在守護獸被陶晞引走後再收集草藥,沒想到她就像進自己家一樣,堂而皇之地進了花田。
路朝陽認識他這麼多年,怎麼不知道他打的什麼肮臟算盤,當即冷笑一聲:
“你先看到就是你的?那我還看見你芥子袋中的靈石了呢,你怎麼不給我?”
聽到靈石,向衍反條件捂住了自己的芥子袋,臉色一黑:“滾。”
“你也想要雲脈花?”
陸朝陽掏了掏耳朵,沒有說話。
見這兩人似乎認識,陶晞輕咳兩聲開口:“我隻取一些,這裏還有很多。”
向衍擺個臭臉,說話夾槍帶棒,眼神帶刺:“我要這些沒開的花幹什麼?”
真是可惡,趴那等了半天,結果讓被人捷足先登,心情真可謂是一點也不美好。
陸朝陽最看不慣他這幅鼻孔朝天的姿態,見此立馬道:“開了花的沒了,不是還有沒有開了嗎,你等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