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言酌眉梢微揚,“情趣而已。”
見司檸麵容還是冷峻,沈言酌嬉笑玩樂,“你想起什麼心思?難不成想強迫我?”
司檸冷不禁笑了下,站起身,“不跟你玩了,我在外麵等你。”
她還是沒忘記要事,求沈言酌出麵,讓楚懷洲下葬。
“別走,再玩會。”
腳踝被一雙溫熱大手抓住,虛虛握在掌心中,禁錮她的行動。
司檸低頭,沈言酌仰望。兩人視線在空氣中炸開火花,蔓延出別樣味道。
沈言酌眼底情緒逐漸轉變,指腹摩挲她纖細腳踝,想將她拉下來。
“來......”
“爺,不好了!”
沈言酌剛孔雀開屏發出邀請,外麵傳來暗衛隨風的高呼聲。
那些情欲被打破,沈言酌眼尾瞬間紅了,握她腳踝的長指緊握,難捱的低歎一聲。
“最好真的是不好了!”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隨風落在薄紗外,不解他家大爺生的哪門子氣,他並沒有打擾啊。
瞧司大小姐還在浴池上麵了。
他擠眉不解,稟告事宜,“大理寺卿陳大人說找你商議要事,屬下隨口問了一句,是,是......國公府的事情!”
他說完,小心看了司檸一眼。
司檸淺淡的眸光微動,這個陳大人是他父親的學生,司家被冤入獄,他功不可沒。
因害怕被司檸報複,明裏暗裏沒少給她和國公府使絆子。
她眼中閃過一抹恨意,才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沈言酌:“我前腳進門,陳大人後腳就來了,怕不是捉奸來了。”
“若是被陛下知曉,沈大人與我這個罪婦有私情,不知會不會革了你的職?”
沈言酌滿心滿眼都在司檸身上,笑看著她玩樂打趣,“來捉我們了?那要不就認了吧,我陪你一起沉塘。”
司檸笑臉急轉而下,她就知道沈言酌這個狗東西狗嘴吐不出象牙。
冷睨他一眼,抽回自己的腳,“要沉你自己沉。”
她說完提步走出去。
沈言酌笑望著司檸走出耳房,這才臉色驟變。
“沈府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他冰冷無情,與剛才天差地別。
隨風凝滯了下,“陳大人現在畢竟是皇上近臣,若是攔他,怕是不妥。”
沈言酌出浴池,拿帕子擦拭身上水漬。
“一個欺主叛主的東西,也值當忌憚?”這話帶著明顯的蔑視,甚至隱含殺意。
隨風眨了眨眼睛,凡是了解司家之事的人都知道,陳大人在這事中都做了什麼。
但當時他家爺並未說什麼,後來還任由陳大人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他以為,主子是真不打算再為司大小姐出頭了。
“可陳大人......已經進來了。”隨風因為揣度錯他的意思,有些害怕。
皇上的人,他怎麼敢攔?
“讓他滾到外麵去等著!”沈言酌扔下帕子,凜聲吩咐。
隨風察覺到主子的威嚴,忙不迭點頭後退去處理,隻可惜還未完全退出去,就聽外麵傳出質問。
“你一個罪婦,怎麼會在沈府?”
司檸不想見到陳大人,但又想知道沈言酌現在對國公府到底什麼意思,本想躲在後麵聽一聽他們要談什麼。
沒成想天不遂人願,她剛出耳房,就和陳大人撞個正麵。
她頓住腳步,抬眼掃過陳大人,看起來人模狗樣,但看向她的目光卻滿是防備忌憚,恨不得讓她和司家的人一起死了。
想起從前他見自己時的恭敬,司檸覺得格外諷刺。
狼心狗肺的東西,早晚讓他付出代價!
她緩了一口氣,才將目光落在姍姍出來的沈言酌身上。
“陳大人在問話,我怎麼在沈府?”她語調輕快,絲毫不懼。
“陳大人很愛多管閑事!”沈言酌冷聲。
陳康腦袋垂低,“屬下不敢,隻是這司檸乃是罪臣之女,她夫君又釀成大禍,這樣人怎配出現在沈府。”
陳康以前頻繁出入太傅府,知道一些司檸和沈言酌之間的事。
但後來沈言酌親自帶兵查抄了太傅府,他們之間就隻剩下了恨。
如今國公府出事,他想借機將司檸一網打盡。現下見司檸深夜出現在沈府,他怕會橫生事端。
司家出事後司檸聽多了拉踩貶低之話,這會毫不在意,甚至還冷笑兩聲。
就喜歡他們看她不爽,可又幹不掉她,隻能逞口舌之快的嘴臉。
沈言酌眸色平平,“那陳大人說說,什麼樣的人配出現在沈府。”
陳康雙手作揖,稽首恭維,“沈大人簡在帝心,整日案牘勞形,怎能再耗費心血見那些上不得台麵之人,須得同樣憂國奉公之人,才配沈大人相見。”
這一番話可是誇到了沈言酌心上,他點了點頭。
“陳大人恭維人的本事見長,偏我就吃這一套。”
陳康身子更彎些,“臣所言都是真心實意,無半點恭維。”
沈言酌很是滿意,眉眼都挑動了。
“一群狗官!”司檸小聲嘀咕。
朝廷就是被這樣一群狗官搞得烏煙瘴氣一團糟。
沈言酌聽見了,壓根不在意。
陳康冰冷眼神剮過司檸,“臣有要事要與沈大人相商,一些無關緊要之人還是轟出去比較好。”
他這話都不是含沙射影了,就差點司檸名了。
司檸唇邊冷笑直冒,這狗官幾次三番欺到她頭上,怎能忍。
“沈大人可要注意些,有些人今兒能與你相談甚歡,明兒就能出賣你。”
“司小姐在說誰?”陳康被戳中心窩子般,臉色大變,厲聲質問。
他踩著太傅府爬上位後,最是聽不得旁人說這樣的話。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並不覺得做錯了。
“誰在叫,我就在說誰。”司檸冷漠回懟。
陳康氣的臉色青了白,“大丈夫不與女人爭辯。”
“是不爭辯,還是無理爭不過?再說陳大人這樣的小人,也能被稱為大丈夫嗎?”司檸心中積攢了很久的怒火,今日再也控製不住了。
“你......”陳康指著司檸,手指隱隱發抖。瞪過司檸,他甩袖放下,“沈大人快些將潑辣之人趕出府宅,以免辱沒沈家門楣。”
沈言酌好像對他們的爭論不感興趣,吩咐人搬來椅子,端坐上首。
司檸冷哼一聲,“我瞧著該被趕出去的人是陳大人。”
“胡言!”陳康咆哮,他怎麼可能會被趕出去。
沈言酌雙臂搭在太師椅扶手上,漫不經心的,“陳大人說的對。”
這話一出,陳康頓時挺直腰板。看來沈言酌對司檸這個舊情人沒了一點感情,如此甚好。
司檸咬緊後槽牙,幽怨眼神睨向沈言酌。
似乎再說剛還和她溫存,這會卻在外人麵前不幫她。
一片真心喂了狗!
沈言酌不躲不閃,和她四目相對,坦然接受她的眼神譴責。
陳康發話,“將這個罪臣之女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