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
鄉下的親戚要幫爸媽舉行葬禮,來了幾趟,發現帶不走屍體就先擱置了下來。
我照例上班修車,跑步健身,重複過去的生活節奏。
沒幾天,黃警官又來找我。
“我不僅沒有從你的表情上感覺到悲傷,甚至行為上也沒有。”
他瞥了眼飯桌上的四菜一湯:“親人全部去世,你看上去胃口挺好的,還開了瓶紅酒?”
我淡淡道:“我折磨自己,他們能複活嗎?”
“不能。可任何一個人正常人,都做不到對親人的死無動於衷!”
“噢,那你就不要把我當成正常人。”
我指了指腦袋:“我這裏受過傷。”
黃警官突然拍桌而起,沉聲怒喝:“受傷不是借口,更無法改變事實和真相!我已經通過你家鄉下的親戚調查清楚了,你爸媽對你動輒又打又罵,經常虐待你,你身上的傷疤都是你爸媽留下來的!”
我愣了愣:“然後呢?”
黃警官目光灼灼:“常樂,你真的失憶了嗎?你根本不喜歡修車,你成績很好,是你爸媽逼迫你,強行讓你輟學打工,修車賺錢。”
“你曾經嘗試反抗,並且不止一次做出了傷害你弟弟的行為,甚至對他動了刀子。”
“我有理由懷疑,你一直是在假裝失憶,伺機報複!”
我心底一陣苦笑,忍不住點了支煙,抬眸靜靜看著黃警官。
他盡職盡責,有著作為警察敏銳的嗅覺,好幾樁毫無頭緒的懸案,都是通過他預感推理出來的方向才得以攻破。
所以他在對我產生懷疑之後,即便沒有證據,仍然假定我為嫌疑人,想方設法地要從我這裏撕開破綻。
而麵對他的威壓,我的情緒毫無波動:“警察同誌,你說的話我一句也想不明白。”
“如果爸媽不喜歡我,他們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房間裏的各種名牌奢飾品,都夠買下半套房子了。”
黃警官直直盯著我:“可他們曾經虐待你是事實,你的很多親戚都可以作證!”
我聳聳肩:“好吧,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我為什麼不在鄉下他們虐到我的時候報複,反而在他們寵我的時候對他們動手?”
很快,黃警官拿出幾封文件,做出了一個無比可笑的猜測:
“常樂,我去醫院調查過你的病例,你受傷之後在ICU住了幾個月,你爸媽和弟弟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你。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後悔醒悟了,開始對你補償,滿足你的任何要求。”
“甚至,他們還買了巨額的意外險,在受益人那裏寫了你的名字。”
“你利用他們對你的虧欠之心,選擇了殺人騙保對不對?”
“常樂!他們已經意識到錯了,你為什麼還要狠心地殺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