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親瘋狂的向我跑來,用力推開行刑的人。
自從母親和弟弟死後,我還是第一次在他眼神裏看到熟悉的心疼。
我咽下喉嚨的腥血,對著父親慘烈一笑:
“怎麼?這就怕打死我了?”
我話中明顯的嘲諷意味卻沒激怒父親。
他眼眶微微泛紅,聲音帶著顫意:“為什麼你的血是黑色的?難道你真的——”
父親的話戛然而止。
我咬著牙森然笑起來,欣賞著父親眼底的懼意。
“你猜啊?為什麼我的血是黑色的?”
我和父親對峙著,長久的靜默後,溫雅出聲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
“阿錚…薇薇是不是又用了拍戲用的血包?”
父親隨著溫雅的話眼中浮現出質疑。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眼淚卻莫名其妙跟著一起落下來。
他對我那可憐的關心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怒火更盛:
“繼續打!給我打到她演不下去為止!”
99鞭結束後,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從前受過的傷,都不及這一次慘烈。
我拖著殘敗的身體回了房間,剛進去,一個身影便跪在了我的麵前。
“大小姐,當年的真相我查清楚了!”
我接過保鏢許明手裏的文件翻看著,胃裏再一次翻江倒海。
血從我口中噴出,落在紙張上。
許明心疼的想要站起身扶我:“大小姐!”
我擺手阻止,輕聲吩咐道:
“你去幫我辦兩件事!第一,把這些提交給警方。”
“第二,明天來我這裏拿一樣東西。到時候我會告訴你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又嗆咳了兩聲,“去吧!”
許明愣了愣,擔憂的看了我一眼隻好後轉身離開。
門被關上的瞬間,多日來的情緒在這一刻如洪水般傾瀉而出,我蹲在地上痛哭出聲。
感受著生命的快速流逝,我盯著桌上的刀發呆。
決定在死前,為父親送上為人子女的最後一份大禮。
宴會廳裏,溫雅穿著一襲長裙,羞怯的吻上藺錚的臉頰。
“謝謝你阿錚,給了我一個這麼盛大的生日宴。”
藺錚微笑著:“你喜歡就好。”
忽然間,心臟處卻傳來了一陣抽痛。
溫雅後麵說了什麼,藺錚一個字兒也沒聽進去。
他想起昨晚藺薇在刑堂看他的眼神,希冀,悲涼和絕望。
藺錚的心開始惶惶不安,正準備叫人去看看藺薇的情況時,宴會廳的門開了。
藺薇的保鏢許明手裏抱著一個半人高的大箱子,緩緩走近。
血水從箱子的縫隙滴落,隨著許明的行動滴滴答答連成了一條血路。
“藺薇,年方二十八,今日削骨還父,削肉還母!”
他不斷的重複著,聲音一遍又一遍在寂靜無聲的宴會廳裏響起。
所有人都驚得倒吸氣,指著許明竊竊私語。
“藺薇讓你來的?她又在跟我玩什麼把戲?”
藺錚臉色難看的盯著許明,心底的抽痛感仍然沒有散去。
許明將箱子放在藺錚麵前,生平第一次直視著藺錚的眼睛:
“家主,這是大小姐送給你的最後一份禮物!”
沒有等藺錚反應過來,許明就把藺薇留下的u盤插進了電腦。
幾秒後,藺薇的臉出現了大屏幕裏,笑容蒼白而豔麗:
“感謝各位來參加…我父親情婦的生日宴。”
瞬間,全場嘩然。
藺錚臉色鐵青,一個箭步衝到總控台旁要關。
“當你們看到這個的時候,我已經死了。”
聽到這話,藺錚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藺錚,你說,我是你生的,養的,我的骨是你的,我的肉也是你的。”
屏幕裏麵的藺薇慘然一笑,緩緩將刀抵在了胳膊上。
“好!那我便如你所願,今日削了這一身骨肉,還你這一世父女之情!”
父親臉色煞白,嘴裏不斷的呢喃著:“不......這不可能!!”
藺薇對著他,也對著所有人,大聲地說:
“溫雅,你當年放那把火的時候,沒想過會留下指紋吧?”
“你胡說!阿錚,她瘋了!快關掉!”
溫雅瞬間臉色慘白如紙,失聲尖叫。
就在此刻,警笛聲由遠及近的響起。
在警笛聲中,許明看向箱子眼裏是濃濃的哀傷,抬頭對著藺錚說:
“家主,大小姐希望您親手打開這個箱子,裏麵…有她給您寫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