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刺眼的光線透入,薑遠下意識閉眼。
耳邊傳來尖銳的譏諷:
“天呐,薑先生這模樣,還真是惹人注意啊。”
薑遠睜開眼,科室的女醫生正色眯眯地盯著他,流著口水。
他趕緊伸手遮住隱私部位,卻對上阮允楓得意的眼神。
阮允楓故技重施,拿剪刀剪掉薑遠珍視的鋼琴比賽紀念圍巾,猖狂地笑:
“不好意思遠哥,剛才我和阿溪在一起,差點就讓你死在這裏了。”
此時醫生已散去,阮允楓隨手撿起破爛的紗布,扔到薑遠身上。
“遠哥,當年音樂圈人人都誇你是鋼琴天才,把你捧上雲端,搶盡我的風頭。可我隻要阿溪,很公平。”
薑遠牙關打顫:“為什麼?”
阮允楓的麵目忽然變得可憎,咬牙切齒:
“憑什麼你出身書香世家,就算家道中落還有父親疼,偏偏你鋼琴天賦出眾,深得教授指導!”
“我以為靠家族能在作曲界站穩腳跟,誰知家族破產,隻能回國靠阿溪接濟。而你卻跟傅芸溪在一起,過得這麼好。”
阮允楓拿起一旁的撬骨刀,慢慢靠近。
“如果不是因為你鋼琴彈得像我早年作曲的靈感旋律,阿溪不可能看上你,你永遠都隻配做音樂廳的打雜助理!”
話音剛落,阮允楓抬手,對準薑遠的手腕刺過去!
房門被踹開,阮允楓忽然調轉方向,將刀紮進自己的掌心。
“啊!”
阮允楓痛苦尖叫,鮮血滴滿地麵,搖晃著倒入傅芸溪懷中。
“阿溪,我擔心遠哥來看他,卻發現他在這裏和其他女人......”
此刻,薑遠仿佛僅存的神經都被撕扯斷裂。
他氣得心跳加速,太陽穴快要崩裂。
“你說謊!”
傅芸溪心疼地握住阮允楓的手,叫助理將他帶出去。
“所以阿楓撞見此事,你因此心虛加害於他?”傅芸溪冷言問道。
薑遠瞪大雙眼,千言萬語全都哽在喉頭。
下一秒,傅芸溪脫下外套裹住薑遠,抱緊他:
“阿遠,我知道父親離世對你打擊很大,你因此情緒失控也正常,我之後會多陪你。”
薑遠眼眶發燙,嘴角揚起諷刺:“你不怪我?”
傅芸溪蹲下,與他平視:“隻要你別再傷害阿楓,我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薑遠笑了。
可笑著笑著,眼淚卻忍不住掉下來。
傅芸溪不僅相信他跟其他女人有染,還大度到以此為條件,讓他善待另一個男人。
簡直可笑!
薑遠捏緊拳頭,憤意從鼻腔泄出:“我要報警!”
既然無人站在他身邊,那他就自證清白。
可傅芸溪重重關上門,將薑遠綁到冰冷的台麵上,翹起嘴角,言語卻如摻了砒霜:
“阿遠乖,我知道你耍小脾氣是為了吸引我注意,但阿楓是無辜的。”
薑遠嗤笑:“你心疼他了?”
“怎麼會呢?”傅芸溪溫柔地捧起薑遠的臉頰。
“我是擔心你身體還沒恢複,來回折騰會累著。”
“我不累。”薑遠抬頭直視她,“我隻求一個公平。”
話音剛落,保鏢端著東西進來,掀開上層的黑布,露出薑遠家傳的舊鋼琴模型。
傅芸溪淡淡瞥了一眼,輕輕抬手就把模型推倒。
碎片摔在地麵,砸得薑遠心臟千瘡百孔。
薑遠心房緊縮,嘴唇霎時失去血色。
“傅芸溪,那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念想!”
傅芸溪在薑遠身邊坐下,想要去握他的手,卻被他躲開,但她也不惱。
“阿遠,犯錯就要受罰,這才叫公平。”
薑遠被酸澀侵襲,強忍淚水。
“傅芸溪,跟阮允楓相比,我在你眼裏究竟算什麼?”
傅芸溪神情一僵,但轉瞬恢複平靜。
“阿遠,你是我在意的人。有我在,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這樣不好嗎?”
薑遠垂頭,盯著她的心口,知曉那裏早已沒有他的位置。
答案是什麼,他不在乎了。
傅芸溪起身準備離開,腳步忽然定住。
“但為了防止你再跟阿楓起衝突,接下來一周你必須待在恒溫琴房。”
“來人,把薑先生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