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周子越去了學校後,宋挽清還是有些不死心地又跑了幾家工廠,那些客戶依舊是陰陰陽陽的態度,讓宋挽清心中有了底。
到了公司,更是直接被老板叫到辦公室去。
入職幾年來,她一直一個人扛著全部門的業績壓力,無論是看在業績的麵子上,又或是宋挽清是寰宇大小姐的麵子上,老板對她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
這還是宋挽清頭一回見這個頭頂的中年男人一臉為難的看著自己。
“挽清啊,寰宇的事你應該都聽說了吧......”
聽著老板無比糾結的語氣,宋挽清心裏更是坐實了自己工作直接一百八十度翻轉,就是因為沈時霄。
她側頭看了眼自己工作了幾年的公司,雖說隻是工作而已,但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
宋挽清輕輕出了口氣,“正要和您說呢,劉總,我最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段時間。”
聞言,劉總立馬放鬆很多,打著哈哈:“休息好啊,你這幾年是太累了,該好好休息休息。”
“那個,休息多久啊?”劉總又問。
宋挽清明白,他想問的不是自己休息多久,是沈時霄手下這場風要刮多久,宋鑫一派的人能不能翻身了。
畢竟他們主要的供應鏈金融業務都是圍繞著寰宇和下遊中小企業展開的,說他們是靠著寰宇吃飯也不為過。
“我也沒想好,”宋挽清將發絲別到而後,衝劉總笑了笑,“要沒什麼別的事,我就去和部門對接了。”
宋挽清這幾年業務量很大,突然離職對接,各種事項也很繁瑣,已經和劉總打過招呼,她就也沒什麼顧慮了,幹脆先和周恕去心和醫院,公司的事往後放放。
周恕來接她去醫院的路上,聽說她離職的事,還笑著從收納箱中翻出一個包裝精致的首飾盒,送到她身前。
“離職禮物。”周恕語氣溫柔輕鬆,首飾盒中耀眼圓潤的澳白耳釘更是撫平了宋挽提離職的一點點難過。
“你早知道我要離職嗎?”宋挽清說著,把現在佩戴著的鑽石耳釘取下,換上這對拇指大的珍珠耳釘。
周恕笑容和煦,“我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隻是湊巧去取了之前給你定製的耳釘。”
宋挽清拉下遮陽擋板,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清麗柔美的五官,皮膚白皙到透光,耳畔墜著同樣白得發光的珍珠,整個人看著氣色好了很多。
眉眼間難掩的憂慮讓她更添了幾分嬌媚。
“好看嗎?”宋挽清努力舒展著自己的眉梢,笑著看向周恕。
借著紅綠燈的功夫,周恕認真地看向宋挽清,“好看。”
宋挽清又勾了勾唇角,想起決定和周恕結婚的時候,那時的周恕還坐在輪椅上,說什麼也不肯娶宋挽清,甚至連見宋挽清一麵也不肯。
直到聽說宋鑫要把宋挽清嫁給寰宇合作夥伴家,因為家暴離過三次婚、大宋挽清二十歲的兒子時,周恕才終於鬆了口。
兩人在確定婚約後第一次見麵時,周恕說,“對不起,讓你嫁給我,以後我會用心愛護你,把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
婚後周恕也確實是這麼做的,隻要見到什麼他覺得配得上宋挽清的,就統統送到宋挽清麵前,連帶著周子越,從小到大玩具幾個房間都裝不下。
想到這,宋挽清的心又酸了幾分。
周恕像是察覺到什麼,輕笑了一聲,“我給我老婆買東西,天經地義,你怎麼還不好意思了。”
宋挽清知道他在開玩笑,這麼多年沒有外人在場,周恕叫她這種親昵的稱呼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叫她老婆,何嘗不是在自己傷口上撒鹽呢,隻為了宋挽清能好受一點。
好在周恕很快又提起子越配型的事,說院方幫他們約好了捐贈人聊一下。
“他之前反悔,我覺得這次再聊也不會很順利。”宋挽清說道。
周恕安慰道:“總要聊聊看的。”
到了醫院,宋挽清和周恕在院長的指引下來到會議室,見到了之前和子越配型成功的捐贈人。
果然和宋挽清預料的一樣,這個男人態度很好,先說了心疼子越這麼小就瘦了這麼多罪,又說宋挽清夫妻倆也不容易。
一直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鬆口。
甚至周恕拿出一張支票,任他填金額,他也搖著頭,把支票推了回來。
宋挽清和周恕又爭取了一會,最後那個男人滿頭大汗得差點要給宋挽清他們跪下了,一直說著自己也沒辦法之類的話。
宋挽清和周恕見狀,也沒法再和他拉扯了,便任由男人推門離開了。
空蕩蕩的會議室裏,一瞬間隻剩他們兩人。
宋挽清有些失神的看著窗外,失落,絕望,痛苦的情緒一點點湧上心頭,可她早就做了很低的預期,這次隻不過是在她麻木的心上再磨了磨刀子罷了,好像都沒什麼感覺了。
就在這時,心和醫院的院長還有一直負責子越的主治醫生推門進來,有些興奮地對宋挽清和周恕說道:“周先生,周太太,子越又配型成功了!”
“而且是全相合匹配,移植成功率在70%以上!”
宋挽清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還是周恕先回過神,連忙道:“聯係上那邊了嗎,對方同意捐贈嗎,人在哪裏,我們現在就可是過去和他聊。”
說道這個,院長神情有些不自然,她看向門外走廊,“那位先生現在就在醫院......”
“是誰,我去見他!”宋挽清打起精神,用了抹了抹眼睛,站起身。
“是我。”
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一道身影走進來。
宋挽清下意識回頭看去,下一秒瞳孔緊縮。
來人竟是沈時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