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師娘！"餘焱想要扶她。

"別碰我！"葉淑嫻退後幾步，眼中含著淚水，"你們...你們真的好狠的心。"

"師娘，請聽弟子解釋，雖然最開始是奉命行事，但後來弟子對師娘的感情是真的。"

餘焱急忙解釋，"弟子剛才阻止師尊，就是因為不忍心看到師娘受到傷害。"

"感情是真的？"葉淑嫻眼眶通紅，道："如果感情是真的，你為什麼要騙我？"

"弟子...弟子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葉淑嫻重複著這四個字，眼中的淚水終於落下，"原來我在你們眼中，就是一個可以隨意算計的棋子。"

"師娘，不是這樣的。"餘焱想要解釋，但不知道該說什麼。

葉淑嫻擦了擦眼淚，看向王離："你贏了，我會主動提出解除道侶契約。"

"淑嫻..."王離沒想到她會如此痛快。

"但是。"葉淑嫻語氣一轉，"從今以後，我們之間再無任何關係，還有你。"她看向餘焱，"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院子。

餘焱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後悔和痛苦。

葉淑嫻走後，院子裏隻剩下餘焱和王離兩人。

月光如水，灑在兩人之間，卻照不透此刻劍拔弩張的氣氛。

餘焱緊握雙拳，胸膛劇烈起伏，那雙眼睛裏燃燒著從未有過的怒火。

“師尊，您太過分了。”餘焱的聲音在顫抖，不知是憤怒還是恐懼。

王離收起手中的迷魂散，臉上的表情恢複了往日的冷漠：“過分？餘焱，你還真是被那個女人迷昏了頭。”

“師娘她是個好人！”餘焱幾乎是吼出來的，“她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憑什麼要承受這些？”

“好人？”王離嗤笑一聲，“餘焱，你在修仙界待了這麼久，還相信好人這種東西？

強者為尊，弱者為食，這就是天道。

葉淑嫻不過是個工具，一個用來聯姻的工具，現在她的價值用完了，自然要被拋棄。”

“那弟子呢？”餘焱死死盯著王離，“弟子在師尊眼中，也不過是個工具吧？”

王離沒有否認，反而點了點頭：“不錯，你確實是個工具。

不過你這個工具還算好用，隻要你乖乖聽話，為師不會虧待你。”

聽到這話，餘焱心中最後一絲對師尊的敬意徹底消散了。

原來在王離眼中，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弟子，隻是一個可以隨意擺布的棋子。

“師尊，弟子不想再做您的工具了。”餘焱深吸一口氣，做出了這輩子最勇敢的決定。

王離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起來：“你說什麼？”

“弟子說，不想再做您的工具了。”餘焱重複了一遍，聲音雖然還在顫抖，但語氣卻異常堅定，“弟子要離開這裏。”

“離開？”王離忽然笑了，那笑聲在夜風中顯得格外陰森，“餘焱，你覺得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什麼意思？”

王離緩緩走向餘焱，每一步都帶著強大的威壓：“你以為今晚的事情，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你以為葉淑嫻會替你保守秘密？”

餘焱心中一沉，他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葉淑嫻現在知道了真相，你覺得她會怎麼做？”王離繼續逼近，“她會把今晚的事情告訴別人，會讓整個修仙界都知道，你餘焱是個什麼樣的人。”

“師娘不會的。”餘焱下意識地反駁。

“不會？”王離冷笑，“一個被背叛的女人，你指望她會保持理智？餘焱，你太天真了。”

王離的話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餘焱心上，他想起葉淑嫻離開時那絕望的眼神，心中湧起強烈的不安。

“不過，為師可以給你一個機會。”王離忽然話鋒一轉。

“什麼機會？”

“隻要你乖乖聽話，繼續按照為師的計劃行事，為師可以保證，今晚的事情不會傳出去。”王離的聲音充滿了誘惑，“而且，那顆築基丹依然是你的。”

餘焱看著王離，心中五味雜陳。

他知道師尊說的有道理，如果今晚的事情傳出去，他在修仙界確實再無立足之地。但是…

“如果弟子不答應呢？”

王離的笑容瞬間消失：“那為師就隻能毀掉你的道基，讓你永遠無法修煉。

然後再把今晚的事情傳遍整個修仙界，讓所有人都知道，餘焱是個什麼樣的卑鄙小人。”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餘焱沒想到師尊會如此絕情，毀掉道基，這比殺了他還要殘忍。

一個修士失去了道基，就等於失去了一切，隻能像凡人一樣苟活在世上。

“師尊，您真的要這樣對弟子？”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王離冷漠地說道，“要麼繼續做為師的工具，要麼就徹底毀掉。你選擇吧。”

餘焱沉默了很久，心中進行著激烈的鬥爭。

理智告訴他，應該妥協，應該繼續聽從王離的安排。

但是良心卻在不斷地譴責他，告訴他不能再傷害葉淑嫻。

“弟子…弟子需要時間考慮。”

“時間？”王離不耐煩地擺擺手，“好，為師給你一夜的時間，明天日出之前，給為師一個答複。”

說完，王離轉身離開了院子，留下餘焱一個人站在月光下。

夜風吹過，帶來陣陣寒意。

餘焱看著王離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絕望和憤怒，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敬重的師尊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餘焱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行囊。

不管怎樣，他都不能再待在這裏了，哪怕要麵對王離的威脅，哪怕要失去道基，他也不能再做傷害師娘的事情。

王離，這個他曾經敬重的師尊，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他。

餘焱坐在床邊，想起葉淑嫻那雙失望的眼睛，想起她說的那句“從今以後，我們之間再無任何關係”，心如刀絞。

他失去了一切，失去了師尊的信任，失去了師娘的好感，失去了築基的機會，甚至可能還要失去道基。

但是，在這絕望中，餘焱忽然感到了一絲解脫。

至少，他沒有真的傷害葉淑嫻，至少，在最後關頭，他選擇了良心而不是利益。

這或許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餘焱站起身，繼續收拾行囊。

既然已經沒有退路了，那就勇敢地麵對吧，他要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充滿了欺騙和算計的地方。

至於王離的威脅，至於道基的安危，至於未來的路該怎麼走，他現在都不想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