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次日黃昏，餘焱站在房中，手裏握著那瓶迷魂散，今晚就是王離定下的期限，他必須做出決定。

這小小的藥瓶仿佛有千鈞重，讓他的手微微顫抖。

修仙界中，迷魂散雖非致命毒藥，卻能讓人神智昏沉，任人擺布。

想到師娘葉淑嫻那雙清澈的眼眸即將因這藥物而變得迷離，想到自己一會就要被迫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餘焱心中湧起強烈的罪惡感。

外麵傳來葉淑嫻的聲音："餘焱，過來用晚飯。"

餘焱深吸一口氣，將藥瓶藏在袖中，走向主院。

葉淑嫻今天似乎心情不錯，準備了比往常更豐盛的菜肴。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這麼豐盛？"餘焱勉強擠出笑容。

"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想給你做點好吃的。"葉淑嫻溫柔地笑道，"你最近瘦了，要多吃些。"

聽到師娘關切的話語，餘焱心中頓生猶豫之心，她如此關心他，而他卻要...

"謝謝師娘。"他低聲說道。

飯後，葉淑嫻像往常一樣泡了茶，茶香嫋嫋升起，在燭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溫馨。

"今天買了新茶葉，你嘗嘗。"她將茶盞遞給餘焱。

餘焱接過茶盞，手在微微顫抖，茶水清香怡人，正如師娘的品格一般純淨無瑕。

他知道，今天就是他最佳的機會，隻要在師娘的茶水中放入迷魂散，任務就能完成。

王離給他的期限就在今夜，錯過了這次機會，他將麵臨師尊的雷霆之怒，更會失去那顆改變命運的築基丹。

他看著葉淑嫻專注喝茶的樣子，她的側臉在燭光下美得如夢如幻，長長的睫毛輕顫，唇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餘焱心中天人交戰，這樣美好的人，他怎麼忍心用卑鄙的手段去傷害？

"師娘，弟子想問您一個問題。"

餘焱忽然開口，他已經做出決定，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去做傷害師娘的事。

哪怕他可能會因此失去築基丹，會受到師尊的懲罰，甚至會被逐出師門，他也絕不能做出對師娘不利的事。

“什麼問題？”葉淑嫻放下茶盞，關切地看向他。

"如果有人背叛了您的信任，您會怎麼做？"

葉淑嫻美眸一愣，眼中閃過一絲困惑，：這個問題你上次已經問過了，怎麼現在又問？”

“弟子隻是好奇。”餘焱垂下眼簾，不敢與她對視。

葉淑嫻看著他有些躲閃的眼神，沉默片刻，神情變得有些憂傷："如果真的被背叛了，我想我會很傷心，但如果那個人有苦衷，我也許會原諒他。"

"苦衷？"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有時候做錯事，不一定是出於惡意。"

葉淑嫻看著餘焱，那雙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沒有，弟子隻是隨便問問。"

葉淑嫻點點頭，繼續若無其事的喝茶。

"師娘。"餘焱忽然站起身。

"怎麼了？"

"弟子...弟子有話要對您說。"

葉淑嫻放下茶盞，認真地看著他："什麼話？"

餘焱深吸一口氣，良心與利益的天平在此刻徹底倒向了一邊，下定決心。

他不能這樣做，不能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傷害一個善良的女人。

"師娘，其實弟子..."

"餘焱在嗎？"

這時，院門外傳來王離的聲音。

餘焱心中一沉，師尊居然在這個時刻來了，是巧合，還是他一直在暗中監視？。

王離推門而入，目光在兩人之間掃視："聊什麼聊得這麼認真？"

"沒什麼，就是隨便聊聊。"葉淑嫻回答。

王離走到桌前，他掃了一眼餘焱的表情："餘焱，跟為師來一下。"

餘焱隻好跟著王離來到側院。

夜風蕭瑟，吹得院中的竹葉沙沙作響。

“怎麼還沒動手？”王離壓低聲音問，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滿。

"師尊，弟子覺得..."

“覺得什麼？”王離打斷他，眼中寒光閃爍，“你不會是想反悔吧？”

餘焱沉默不語。

王離臉色陰沉："餘焱，你最好想清楚，事到如今，你已經沒有退路了。"

"師尊，師娘對弟子很好，弟子不忍心..."

"不忍心？"王離嗤笑，"她對你好，僅僅是因為她比別人多了一絲無用的善良罷了，等她知道你的真實目的，你覺得她還會對你這麼好嗎？"

"弟子...弟子不知。"

"不知？"王離眼中閃過怒意，"餘焱，你真的是被葉淑嫻迷昏了頭，那好，既然你不願意動手，那為師親自來。"

說著，王離從懷中取出迷魂散，那小小的瓶子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

“師尊，您要做什麼？”餘焱大驚，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做什麼？當然是完成計劃。"王離冷笑，"你不願意動手，為師就親自下藥，反正最終的結果是一樣的。"

"不行！"餘焱擋在王離麵前，"師尊，不能這樣做。"

“讓開！”王離怒吼，靈力爆發，狂風驟起。

“弟子不能讓您傷害師娘。”餘焱堅定地說道，縱然麵對師尊的威壓，依然沒有退縮半步。

王離盯著餘焱，眼中殺意湧動："你確定要阻止為師？"

"是的。"餘焱雖然害怕，但依然沒有退縮，"師娘是個好人，不應該被這樣對待。"

"好人？"王離狂笑，"餘焱，你真是太天真了，不過既然你要阻止為師，那就別怪為師不念師徒情分了。"

說著，王離抬手，掌中靈力彙聚，就要攻擊餘焱。

就在這時，葉淑嫻的聲音響起："王離，你在做什麼？"

她不知何時出現在院門口，月光灑在她身上，如仙子下凡般聖潔，但她的目光卻冰冷如霜，直視著王離手中的藥瓶。

王離臉色一變，收起了掌中的靈力：“淑嫻，你怎麼出來了？”

"我聽到吵鬧聲。"葉淑嫻走進院內，看著王離手中的迷魂散，"這是什麼？"

"沒什麼，隻是一些普通的丹藥。"王離想要掩飾。

"普通的藥材？"葉淑嫻冷笑，"王離，你當我是傻子嗎？這明明是迷魂散。"

被識破了！王離臉色難看。

"你想用這個對付我？"葉淑嫻繼續問道。

"淑嫻，你聽我解釋..."

"解釋？"葉淑嫻打斷他，"還需要什麼解釋？你讓餘焱接近我，就是為了給我下藥，然後以此為借口解除道侶契約，對嗎？"

王離沉默了，事實確實如此，隻是葉淑嫻是如何得知的，他卻無從知曉，事到如今，再多的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葉淑嫻看向餘焱："所以，你接近我也是奉他的命令？"

餘焱心如刀絞："師娘，我..."

"回答我。"葉淑嫻的聲音很冷。

"是的。"餘焱痛苦地點頭，"最開始確實是師尊的命令。"

聽到這個答案，葉淑嫻身體搖晃了一下，如風中的柳絮般脆弱，差點站不穩，多日來的溫情歲月，原來都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