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洋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女子。
當這個女子看到張風陽時也是眼睛都亮了。
“是你?你不是和刀疤臉一夥的嗎?”張風陽發現這居然是那個被他搶過的燈芯絨馬甲女。
這兩邊人不是死對頭嗎?
他想起來了,這女子之前燈芯絨裏麵的工作服,不就是百貨商店的工裝嗎,原來老田說百貨商店有個朋友,就是她啊!
“你認識綿綿?上次,上次的事綿綿你也在?”
張洋一下明白了。
“嗯。”
李棉臉微微紅潤起來。
“都認識啊,幸好當時沒打你。”張風陽神情古怪,畢竟當時把她的燈芯絨馬甲都給扒了,該占的便宜也沒放過。
“沒,沒事,打,打我也沒事,我,我不怕疼......”
李棉羞澀的低下頭。
說到最後聲音微弱的連聽力極強的張風陽都快聽不清了。
“東西呢?”
張風陽不敢搭理這個特殊癖好女了,示意一下張洋。
“都在這裏!”
張洋示意一下提著的包裹。
十雙靰鞡鞋,六身小棉襖,兩包桃酥和一斤水果糖和四雙襪子。
給的錢不夠,張風陽又給張洋補了十四塊錢和幾張糧票,身上的錢也已經全部花光了。
臨走的時候他抓了幾塊糖遞給格格,小姑娘看看老田,見老田點頭了這才高興地接過,然後飛快地往屋裏跑了。
李棉還想和他說話,但張風陽沒給機會,和老田張洋打了個招呼就飛快的離開了黑市。
“看上了?”老田看了一眼李棉。
李棉微微點點頭沒說話。
“這兄弟可不是什麼善茬,離遠點好,還有,你離刀疤臉他們那些人遠點,真出事了你爸也救不了你!”
老田說完回屋裏了。
張洋神情複雜的看了眼李棉,沒再說什麼轉身去黑市了。
紅岩村大隊。
家裏一群人都在等張風陽,要送給親戚的肉和糧都分好了。
“三叔!”
“鍋!”
“嗷嗷!”
站在門口的三個孩子從門縫看到張風陽回來了,拉開門飛快地往外麵跑,一個比一個高興。
“老三回來了!”
張善趕緊起身。
“進屋!進屋!外麵不冷啊,都進來!”張風陽的聲音響起,很快他抱著棉鈴進來了。
“三哥,你哪裏弄的這麼多的靰鞡鞋啊!”
張招娣一眼看到了張風陽背後筐上掛著的一雙雙膠底靰鞡鞋。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張風陽背著的筐。
“還是膠底的靰鞡鞋!”
張善瞪大眼睛,膠底的靰鞡鞋可是非常貴的,他們大隊的幹部都沒有幾個穿膠底靰鞡鞋的!
“給你們的!”
張風陽放下棉鈴,然後把背後的筐放下道:“自己挑吧!”
“啊?”
“都有?”
“好,好多的靰鞡鞋......”
“還有棉襖!”
當看到筐裏的東西時,家裏也是驚呼不斷。
大嫂羨慕地拿著一雙靰鞡鞋看來看去,即使是這裏還有十雙靰鞡鞋她也不會覺得有她的一雙。
這年頭農村大隊的女子地位很低,沒有幾個家庭舍得給女子穿靰鞡鞋的,而且還是膠底的高檔靰鞡鞋。
“這裏怎麼還有一張皮子啊?這是鹿皮嗎?”張建軍從筐的最底下拿出了張風陽買來的半張破碎馬鹿皮革。
“爸,這是馬鹿皮革,黑市淘的,大嫂,靜英,你們有空就把這馬鹿皮革拆開,做鹿皮手套,能做幾副是幾副,給傻春也做一雙,我平時得和他進山砍柴。”這半張馬鹿皮很大,但被撕咬得太厲害,張風陽也不知道能做幾副。
他將馬鹿皮革遞給了陳圓。
陳圓趕緊接過,點頭表示沒問題。
“靜英你拿錯了,這一雙靰鞡鞋是你的,你拿的好像是招娣的,她腳小點。”張風陽指了指柳靜英手中的靰鞡鞋。
柳靜英愣了,抬頭看看張風陽。
她也有?
“三哥,這是我的?”
張招娣驚喜。
“我,我也有?”
柳靜英懷疑自己聽錯了,她也有?
“都有啊,大嫂也有,這雙是大嫂的,這雙是靜英你的,大哥這是你的,媽,這是你的,這雙是爹的,小孩沒有,小孩子給他們做棉鞋,沒有那麼小的靰鞡鞋。”張風陽知道這年代女性的地位有多低,這是一個重男輕女非常嚴重的年代,可以說在紅岩村大隊,還沒有幾個婦女有靰鞡鞋穿的,更何況還是嶄新的高檔膠底靰鞡鞋!
他將靰鞡鞋都分了一下。
一下就分掉了五雙靰鞡鞋。
“我的靰鞡鞋?我的?”陳圓緊緊地抱著張風陽塞給她的靰鞡鞋,眼眶都開始紅了,就算這樣,她還是懷疑張風陽逗她玩的。
她從小到大就沒有穿過一雙新棉鞋,更別說是膠底的靰鞡鞋,結婚的時候她的棉鞋都是借了堂姐的!
看到張風陽向她點頭,她抱著靰鞡鞋跑回屋裏了,很快就傳來了哭聲。
“老三,謝謝你啊。”
張善也沒想到張風陽會給自己老婆買靰鞡鞋。
他可是知道自己老婆一直有一雙新棉鞋的執念,昨晚做好了給小孩的棉鞋以後,她就看著棉鞋看了幾個小時,滿眼都是羨慕。
沒想到剛羨慕完別人,自己有了更好的膠底靰鞡鞋!
“鍋,我的鞋呢?”
棉鈴眼巴巴地看著,她也想要一雙棉鞋。
“你的等嫂子給你做,對了,這些棉衣小孩子一人一身!”張風陽摸了摸棉鈴的小腦袋瓜,然後開始給她們分棉衣。
“金金和鈴鐺也有?”
張善驚喜。
“都有!”
張風陽點頭,金金和鈴鐺的,棉鈴的,他還有三個小閨女,都有新棉衣的。
家裏熱鬧極了,換鞋的換鞋,穿棉衣的穿棉衣。
“襪子穿上。”
張風陽悄悄地給正在屋裏換鞋的柳靜英一雙棉襪。
“嗯。”
柳靜英點點頭,接過後撫摸了好一會才穿在了她滿是凍瘡凍傷的腳上。
“晚上我給你身上抹一抹狼油。”
“嗯......”
柳靜英低著頭,耳朵都已經紅透了。
“糖!糖!”
穿上新棉衣的棉鈴看到了桌上的水果糖,她不認識桃酥,但卻看到了水果糖,急得伸手就去抓。
“小姑我也要!”
“要!”
金金和鈴鐺也都跑了過去。
“都有!”
張風陽聽到動靜出去了,一人分了兩塊水果糖,這年頭的水果糖在農村大隊裏可是非常稀罕的好東西。
沒吃過桃酥的三個孩子也是一人也分到了半片桃酥,從沒有吃過這麼好吃東西的孩子一個個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眼睛一個比一個明亮。
“這得花了多少錢啊?你爸雖然是公社書記,但有很多人盯著他的。”
張建軍忍不住過來提醒他。
他太了解這年頭公社當幹部的危險性了。
“有數。”
張風陽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
沒法回答,總不能說自己去黑市黑吃黑賺的吧?
一家都換上了靰鞡鞋,棉鈴幾個小孩子也都穿上了漂亮的小棉襖,可把招娣羨慕壞了。
“三哥,我也想要新棉襖!”
招娣都嫉妒了。
“沒問題,過幾天就給你弄一身來!”張風陽知道自己得去賺錢了,需要錢的地方太多了。
山裏打獵也沒有獵槍。
要不再去找刀疤臉他們洗劫一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