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先去了赤貧大隊,赤貧大隊去年改的名,以前叫金銀大隊,因為這個名字大隊的幹部都沒少挨批。
自從地主王富貴的閨女王悅生了個孩子以後,他們大隊就好過一點了,畢竟王悅生下的是公社書記的孫女,因為這事王富貴一家也免於批鬥。
張風陽背著東西來看王悅和元寶了,王富貴很聰明的帶著老伴出去串門了。
“悅悅,元寶呢?”
張風陽摸了摸體型嬌小的王悅秀發,王悅和一般東北女子不一樣,有一種江南小姐的相貌與溫柔。
“屋裏睡了,剛睡不久,我叫醒嗎?叫醒會哭。”
王悅拉了他一下,想讓他去看看閨女。
“我去看看,對了,我給元寶帶了一身棉衣棉鞋。”張風陽拿出小棉鞋和棉衣棉褲。
“棉衣棉鞋?”王悅驚喜,小心的接過小棉衣和棉鞋,開心道:“這樣元寶就不怕冷了!”
“你也有!”
張風陽笑著從筐裏取出一雙靰鞡鞋遞給王悅道:“這雙靰鞡鞋給你的,出門時候穿暖和。”
“靰鞡鞋?我的?”
王悅看著嶄新的靰鞡鞋,她都愣了下,靰鞡鞋很貴重很貴重的!
元寶睡的很香,張風陽輕輕地親了一口。
腰間一緊,卻是王悅攬住了他。
“我們也睡會?”張風陽看著麵色逐漸潮紅的王悅,示意一下炕上,他自然知道王悅的意思。
“嗯。”
雲雨初歇,王悅慵懶的趴在張風陽懷裏,小聲道:“這兩天大隊幹部來我們家好幾次。”
“自留地放寬的事?”
張風陽大概能知道。
“嗯,我們大隊的自留地隻有政策的百分之五放寬,書記想要多一些放寬地,風陽這事好辦嗎?”
王悅蜷縮在了他的懷裏。
“許諾給你們什麼好處?”
這事簡單,張風陽去打個招呼就行。
“我們大隊的會計晚上眼睛就看不見了,不能繼續當會計了,書記說如果可以,讓我去大隊當會計。”
王悅沒有隱瞞。
“那可以,這樣吧,公社不違規的情況下最大能放寬百分之十五,隻能這些。”
再多就不符合當前的《農業六十條》的規定了。
1962年《農業六十條》後,公社就有權利將政策的百分之五上限自留地再度放寬,最高可達到百分之十五。
“嗯!”
王悅欣喜道:“我以後又能寫字看書了。”
當了大隊會計,她寫字看書就不會被管的那麼厲害了。
元寶很能睡,張風陽最後想弄醒她的,結果眼沒睜開就開始哭,他也沒辦法,隻能回去了。
他接下來又去了青梅竹馬的陳小茜家裏,送糧送肉送鞋,還有孩子的棉衣和棉鞋。
又去看了知青李雲瀾。
俏寡婦周美玲。
最後他帶著最後的兩雙靰鞡鞋來到了獵戶陳二龍家裏。
“陳叔。”
張風陽厚著臉皮推開門。
陳二龍正在擦著槍,陳甜也在磨刀,張風陽突然進來也嚇他們一跳。
“喲,要進山啊。”
張風陽一眼就看出他們這是準備進山打獵。
“風陽啊。”
陳二龍看了看張風陽,繼續擦槍。
陳甜則恨恨的盯著他。
“進山穿這個,給你們買的,這裏有一些粗糧和肉,不過我建議你們這幾天別進山,山裏附近估計有狼群出現,昨天晚上我們才打死一頭。”張風陽拿著兩雙靰鞡鞋,厚著臉皮湊到陳甜麵前,將靰鞡鞋遞給她。
陳甜一扭頭,根本不想理他。
“你們打死狼了?”
陳二龍一驚。
張風陽指了指筐道:“裏麵的肉就是,你可是老獵人了,一眼就能認出來,對了,裏麵還有一塊狼油給你們塗抹一下身上的凍傷和凍瘡。”
聞言陳二龍立刻起身,走過去查看起來。
“真是狼肉。”
他自然認得狼肉。
“五叔打的?”
有打狼能力的,隻有陳五黑,陳二龍很清楚這一點。
“是的。”
張風陽沒說是自己一箭穿死的,這父女倆是不會信的,這樣說隻會讓他們更反感自己。
“你離我遠點。”
陳甜看到張風陽都快貼到她臉上了,一把抓起剛磨好的刀。
“停!我離你遠點就遠點,別動刀了,我也被你害死一次了,咱們算是扯平了。”張風陽隻能挪挪屁股離她遠點。
陳二龍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姑娘真的對張風陽動過手,這意思是差點就死了?
那麼昨天他說的就不是實話了。
張風陽見陳甜對他恨意滿滿,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轉身就跑了,氣的陳甜抓起刀就追了出來。
“風陽,你女人那麼多,小甜這性格你也知道,以後別來往了,她現在是不能動你,但如果你再動她,她真會自殺的。”
陳二龍攔住陳甜,追上張風陽。
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女兒的性格了。
“叔你放心,我不會再欺負她了!”
張風陽對自己也沒話說,一屁股的爛賬,甚至他都不知道外麵還有幾個,時隔這麼多年,很多記憶早已模糊。
靰鞡鞋和糧食陳二龍都收下了,他們家吃的沒幾口了,老伴已經躺半年了,為了治病家底都已經掏光了。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選擇進山偷獵,被張風陽趁虛而入。
兩天後,深夜,張風陽突然驚醒。
隨即奇怪的視角出現在眼前。
“又蛻皮?”
他沒想到老鼠窟裏的毒蛇又開始蛻皮了,這麼快蛻皮,也就是說它體內的生長激素峰值誘發頻繁才會如此。
看著懷裏的熟睡的柳靜英,他想了想沒有動彈,靜靜的等著毒蛇蛻皮結束。
一個小時後毒蛇蛻皮結束了,體長也達到了一米五左右,看著爬出來四處尋找食物的毒蛇,張風陽也不知道這什麼品種。
長白山中的毒蛇就三種,烏蘇裏蝮,岩棲蝮,還有就是極北蝰,其中烏蘇裏蝮毒性最強。
這條顯然不屬於這三種。
張風陽把自己留著的最後幾塊狼內臟也喂這個饑腸轆轆的小家夥,這才讓它滿足的鑽回老鼠洞裏繼續睡覺。
得去搞點肉啊!
進山?
可山裏有狼群,沒有槍和足夠子彈情況下他還真不想去冒險。
搞槍?
張風陽心中一動,大隊就有槍,但這東西大隊肯定不敢給他用,畢竟怕他無法無天的去打人。
公社?
也不合適。
張風陽心中一動,黑市啊,黑市裏能搞到槍,可槍在黑市的價格頗高,現在他身上可沒有錢了。
“幾點了?”
柳靜英醒了。
張風陽拿起床頭上的手表看了看。
“兩點半,再睡會,不急著回屋。”
“嗯。”
柳靜英重新趴在張風陽的懷裏,慵懶的閉上眼睛。
清晨。
“鍋你去哪?能帶著我嗎?我不怕冷了!”
棉鈴看張風陽要出門,趕緊跟上。
這兩天陳圓和柳靜英把她的小棉鞋也做好了,加上一身張風陽給她買的新棉襖,她可是囂張的很,沒事就往大街上跑。
“給我回屋!”
招娣跑過來,拽著棉鈴往屋裏走去。
棉鈴可憐巴巴的回頭看看自己三哥,卻根本不敢反抗,家裏就姐姐揍她是真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