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擔心得整日整夜睡不著,被醫生允許出院後,匆忙回了家。
到了家卻發現,我媽正在廚房裏哼著歌,愉悅地煮著雞湯。
精神飽滿,絲毫看不出痛苦的痕跡。
我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一點。
餘光卻突然看見,我媽往雞湯裏灑了一些白色粉末。
她不冷不淡地瞥了我一眼,說:“我去看看你奶奶。”
我的心猛的一跳,攔住她,手指比劃著說我去送。
媽,你不能去,給奶奶的雞湯裏下藥,會被以苛待長輩的罪名接受懲罰的!
我滿臉焦急,下一秒,一記耳光卻狠狠扇了過來。
警報聲再次刺耳地響起,一聲比一聲冰冷急促,帶著撕裂一切的瘋狂。
我媽明顯承受不住地踉蹌了一下,她雙眼猩紅,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後,罵我:“吃裏扒外的掃把星,她給你幾粒米就把你給收買了?!”
“以前她那麼對我,現在我終於有了貴人命,不弄死她我不是人!”
說罷,不顧我的哀求,跌跌撞撞地朝癡呆的奶奶家走去。
我害怕出事,也隻好跟了上去。
我媽氣勢洶洶地殺到奶奶家,把雞湯盛到碗裏,笑著塞給奶奶。
“吃吧媽,香的,全都吃完,一點兒別剩。”
嘴角流著口水的奶奶愣愣地看著雞湯,低頭就要去喝。
情急之下,我想直接搶過奶奶的碗。
剛伸出手,一把鋤頭就朝著我的胳膊毫不留情地砸了下來。
撕心裂肺的疼痛順著骨頭蔓延到五臟六腑。
我卻僵在了原地,看著瘋癲的媽媽,好像骨頭縫都冷了。
我媽胸口劇烈起伏,狂熱的眼睛死死盯著奶奶。
她就這麼站著,看奶奶聽話地把那一碗雞湯喝得一滴不剩。
過了十分鐘,奶奶開始“哎呦哎呦”地捂著肚子哭叫,嘴角冒出白沫。
因為不能自理,整個屋子都開始彌漫惡臭。
我媽捏著鼻子厭惡地退出去,表情卻極度暢快。
即使警報聲尖銳得讓我都頭皮發麻,可她瘋了似地大笑,好像根本感知不到疼痛。
街鄰們看著她意氣風發的樣子,都有些好奇。
我媽逢人就喜氣洋洋地說:“我現在不是掃把星了,我現在可是貴人命!以後會給整個村子帶來好運!該死的掃把星成了周蘭蘭!”
所有人都不信,有人歎著氣把我拉到一邊,“你媽命不好,你也別離她太近了。”
我媽聽見之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著站在塌陷的木橋前,說要重修木橋。
在場所有人都詫異地看著她。
畢竟,這座橋就是我媽克塌的。
那時我媽要過橋,橋上的人一看背後是她,紛紛麵色慘白地加快腳步。
很快,橋塌了,還是有村民沒能逃過,尖叫著掉進了湍急的河裏。
我來不及多想,拖著剛取完血痊愈的身體跳了下去,用盡全力把他們托起來。
一個,兩個,三個……
每救一個,我就慶幸地想,大家也許不會那麼責怪媽媽了。
可是,當我嗆著水,渾身濕淋淋地爬上岸後。
我媽卻冷冷地看著我,眸底染上瘋狂。
“用不著你在這裏裝模作樣!”
隨後,竹條毫不留情地抽在我臉上,立刻濺出一道駭人的血痕!
一隻手帶著滔天的恨意,惡意十足地把我推了下去。
我知道,她一直怨恨我的命格。
所以,才會在得到貴人命時,立刻選擇把橋修好,洗刷曾經的屈辱。
“蘭蘭媽,你有錢嗎?今年可是五十年難遇的大旱年,莊稼長得不好。”
我媽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刻罵道:“別叫我蘭蘭媽!把我和她聯係在一起,我怕染上黴運!”
麵對大家的疑惑,她揚起下巴,胸有成竹。
“現在我是貴人命,大旱年又怎麼樣,莊稼隻會跟以前一樣好,不,比以前更好!”
我媽直接聯係了施工隊,賒了水泥和木板,承諾等莊稼收完就還賬。
可她的名聲早就傳遍大街小巷,別人問她怎麼擔保。
我媽掐著腰,趾高氣揚。
“用你們夢寐以求的貴人命格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