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宿臣洲不喜歡別人掌控他的生活,從前不喜歡,現在也依然不喜歡。
財務打了款過去,給他電話彙報,他應了一聲後,又加了一句:“夫人的零花錢要是不夠花,超出部分,讓她丈夫出錢。”
財務:......
宿總好像心情不太好啊!
宿夫人的丈夫,不就是宿總的父親嗎?
有點繞了,她反應了一會兒才想明白這關係。
“好的宿總,我記下了。”
電話掛斷,宿臣洲接著看報表: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外麵驕陽似火,車內冷風涼爽。
到達暨南集團,程川迎了上來:“宿總,今天有幾個會議需要您來主持。”
“晚上做什麼去了?”
宿臣洲看他一眼問,程川愣了下,“啊,沒做什麼啊!”
“拿鏡子好好照照,再來跟我回話。我不是周扒皮,也沒有壓榨員工的愛好。”
程川:!!
他以最快的速度去照了鏡子,結果發現:自己兩個大黑眼圈,快趕上國寶熊貓了。
頓時無語:“宿總,昨晚先找育兒書,淩晨又接機蘇小姐......我睡眠不足。”
牛馬打工人,還有比他更慘的嗎?
當然,他掙錢也多,可這錢都是用命來換的,全天24小時無休,隨叫隨到,年薪五百萬,收入可觀,牛馬當的也相當到位。
“年終獎雙倍。”
宿臣洲給了補償,程川頓時覺得自己又行了,馬上精神抖擻,“宿總,我覺得一些沒必要的會議,不用參加也行的......您看今天下午這個會議,品牌發布會就算了,副總完全可以勝任。”
“行,按你說的說。”
宿臣洲簽字,程川美滋滋離去。
年終獎他一般是三百萬左右,雙倍年終獎,這就是六百萬。
爽啊!
隻要給錢,一切都不是問題。
下午必須在場的董事會上,依然吵得很厲害,新舊更替,老的不服年輕的,年輕人有著牛馬衝勁的,不服一切的熱血張揚......兩方力量較勁,這裏像個戰場。
宿臣洲心思不在這上麵,隻管讓他們吵。
他打開手機,看著上麵已經存了四年沒舍得刪掉的電話號碼,手指按在上麵,像從前那樣,千萬次的撥了出去,又千萬次的摁斷。
暨南集團涉獵很廣,金海分部主要搞芯片研發,工作重心在金海這一片。
京城總部,搞國際貿易,產業做得很大,主要麵向海外,幾乎覆蓋全球。
宿臣洲手段厲害,這樣兩個完全不同的行業領域,都被他經營得如魚得才,是各自行業的領頭羊,NO.1。
京圈大佬的名聲,就是這麼來的。
這年頭,這般厲害的青年才俊,是無數人趨之若鶩的香餑餑,但凡有一根頭發絲的機會能攀上暨南,這輩子就能躺錢上睡覺了。
“宿總,我們剛剛說的提案,您同意嗎?”
一群人吵翻了半邊天之後,終於發現他們的總裁今天一直沒出聲,頓時就不敢再吵了。
再吵下去,怕是要挨罵。
挑了一個人,硬著頭皮出聲問著,宿臣洲抬眼,眼底冷芒四射:“人腦子吵成狗腦子了,公司是養了一群廢物?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也拿來丟人現眼?提案不通過,重做!”
宿臣洲冷著臉,起身離開會議室,程川連忙宣布:“各位董事,散會。”
他還沒走出去,就有人喊住他:“程特助,宿總這是心情不好,誰惹他了?這整場的低氣壓啊,嚇得我大氣沒敢喘。”
這是公司老人,也是股東,一向倚老賣老,平日裏別人都讓著他,可他嘴巴是超極八卦。
程川是特助,來之前特意調查過管理層所有人員,自然也知道這姓莊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笑了笑,意有所指:“主要是有些人吧,拿著公司的錢財,吃著公司的紅利,卻又在外麵說著公司的壞話,扯著公司的後腿......莊總,您說這樣的人,要是落在宿總手裏了,會是什麼下場?”
莊總愣住,臉色忽青忽白,變得難看,程川轉身走了,其它股東上前,小聲說道:“莊總,總裁這才剛來幾天,不能發現咱們幹的那些事吧!”
“你閉嘴!一個毛頭小子,總說自己有多厲害,他懂什麼!咱們這是芯片研發,是高科技產業孵化地。你真以為他三頭六臂了?懂點商貿,就覺得自己什麼都懂了。隔行如隔山,他也就是詐一下算了。都繃住了,敢給老子透一絲風出去,老子饒不了你們!”
莊總黑著臉離開,其它股東也都三三兩兩跟著離開。
等人走後,程川進入會議室,從桌子底下摳出一個東西,離開了。
“盯緊他們,下一次交易的時候,可以當場人贓俱獲。”
宿臣洲聽完內容,把監聽器扔開,唇角勾起一抹冷,“一群蠢貨。”
程川:......
你不蠢,你能把薑小姐弄丟四年?
前四年你顧著麵子不肯來,現在麵子不重要了,你來了,結果薑小姐給別的男人生小孩子了。
嘖!
吃那啥都趕不上熱乎的,說的就是你啊!
官方吐槽最為致命,但這事宿臣洲不知道。
抓緊時間把下午的工作安排做完,驅車回到蓮花山四號公館。
公館沒有信號,薑南枝也沒說要走,一整個下午都在陪著兒子做模型。
“寧寧,你這厲害呀,等以後,你可以當個偉大的航天工程師。到時候,媽媽就在家裏看電視,看著我兒子參與製作的衛星上天空。”
薑南枝溫溫柔柔的跟兒子說話,薑安寧頭也不抬。
他聽不懂媽媽在說什麼,他眼中隻有他喜歡的模型。
哦!
現在的模型不好玩了,他玩過一次,就完本了解基本構造,已經引不起他興趣了。
他現在盯上了宿臣洲給他的平板,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的,竟是找到了航天方麵的課程,他就一直盯著看,一直盯著聽。
“寧寧,你能聽懂嗎?”
薑南枝見兒子這樣,她輕聲輕語的問,也不期望兒子能給她什麼反應。
可偏在這時,薑安寧忽然抬手,慢吞吞的指了指平板:“媽媽,要。”
突然出口的三個字,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她胸口,也重重砸進了她的心裏去。
三年了。
三歲的孩子,從小不哭不鬧不說話,沒情緒沒眼淚,甚至連冷熱感知都沒有的薑安寧,今天第一次開口叫媽媽。
也是第一次跟她說,要!
薑南枝顫抖著唇,不敢置信的盯著薑安寧看,眼淚“刷”一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