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強大的壓迫感裹挾,許知寧整個人都變得心神不寧。
她從兩個男人的手裏掙脫,穩住情緒之後,回眸看向謝宴白:“你怎麼在這?”
謝宴白收回視線,目光看向她,卻沒有回應。
像是要透過她的雙眸,看清什麼東西似的。
許知寧心裏莫名犯怵。
“我和師兄剛好路過這裏,他看到你的車停在路邊,以為你又身體不舒服,所以才下來看看。許小姐,你的身體沒事吧?”
綿軟的嗓音落入耳畔時,許知寧才把注意力看向一旁。
宋梔靈笑容明豔,說話時眼睛亮亮的,就連眼角的那顆淚痣也跟著靈動起來。
雖是第一次正式見麵,但許知寧對這位宋小姐,莫名的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在此之前,她已經無數次聽到過宋梔靈的名字。
在謝宴白的電話裏。
在港圈各位名門太太的口中。
那些關於他們的過去......
沒等許知寧回應,身旁的謝宴白就語氣溫和地開了口:“梔梔,你先回去。”
梔梔。
聽到這個稱呼時,許知寧心裏像落了一個節拍。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謝宴白用這麼溫柔的聲音說話。
這時,車旁候著的司機上前,為宋梔靈打開了車門。
“師兄,那你扶我一下,好嗎?”
宋梔靈嗓音剛落,許知寧的眼前就晃過了一道身影。
回眸看過去,謝宴白已經握住宋梔靈的臂彎,走向了賓利車後座。
看著這一幕,許知寧的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原來這雙牽過自己的手,也會當著自己的麵,牽其他女人。
大概是因為......
對方是宋梔靈。
哪怕當著她這位“謝太太”的麵,也如此毫不顧忌。
送走宋梔靈後,謝宴白開著許知寧的車,帶她回了雲山公館。
抵達時,早已暮色沉沉,他們一前一後進了屋。
許知寧跟在謝宴白的身後,光是一個背影,就足以感受到那極低的氣壓。
他不開心。
非常的明顯。
從在診所門口的時候,她就感受到了。
進房之後,她像往常那樣靠近他:“等會在家吃飯嗎?”
“砰——”
謝宴白把車鑰匙丟在桌麵,聲音很響亮。
許知寧抬起眼瞼時,謝宴白已經轉身,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墨色的眸子晦暗不明。
她還從沒在他的臉上看到過如此涼薄的神色。
在許家這些年,為了好好的活著,她早已習慣討好和隱忍。
哪怕是這種時候,她也依然主動靠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是不是我去診所,沒有跟你說,所以你才這麼......”
生氣。
最後兩個字都沒來得及說出口,手腕就被謝宴白牢牢一握。
他靠近幾分,她本能的後退,身體被他抵在冰涼的牆麵。
周遭的氣壓莫名低沉。
“是林醫生的醫術不夠精湛,還是診所裏有你想見的人?”謝宴白握著她手掌的力道忽地加重幾分,“嗯?”
許知寧的身子不自覺的顫了下,與他陰沉的目光交彙。
此刻,男人那雙細長的眼眸摻雜著些許涼薄之意,讓她倍感疏離。
他平時話不多,但今日卻說了不少,可見確實惱了。
她勾起淡淡的唇角,笑道:“隻是路過,恰好進去讓他看看罷了。”
“要不是恰巧碰見......”謝宴白抬起手來,捏住她的下頜,嗓音更沉:“我都不知道,原來你不想跟我生孩子。”
許知寧心頭一顫。
原來他這麼惱,是因為這件事?
他們結婚一年,雖然他在那方麵向來不懂節製,但兩人從未把孩子這件事搬到台麵上談。
像謝家這樣的家族,延續香火是必然的事。
但他從未主動提及,要她給他生個孩子。
特別是在她得知他身邊還有那位之後,更是斷了生孩子的念想。
“怎麼不說話了?”
下頜的力道忽地加重幾分。
許知寧的思緒被打斷,再度與謝宴白目光交疊。
此刻,男人的眸底像是覆上了一層寒霜,深不見底。
“清淮說了,我目前的身體不合適懷孕......”
謝宴白眉目微擰,目光沉沉:“我問的是,你想不想?”
許知寧的身體止不住的一頓。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腦海飛速運轉,在想著合適的措辭去應對他時,一道激烈的吻已經落了下來,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唇瓣。
他吻得又凶又急,帶著怨氣,帶著懲罰,仿佛頃刻間要將她拆吞入腹。
在男人的手撩開她裙擺的間隙時,許知寧的腦海中猛然浮現出沈清淮的話。
克製。
她咬咬牙,還是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別......”
謝宴白的手也因她的舉止,忽而停了下來。
他垂眸看著她,嗓音很沉:“你說什麼?”
許知寧下意識咽了下口水。
結婚一年以來,在這種事情上,她從不會對他說拒絕的話。
這還是頭一回。
尤其是腦海中,浮現出宋梔靈那張明豔的麵龐時,更是莫名的難受。
可想到許家的一切,想到自己的母親,她還是把拒絕的話直接咽回了肚子裏。
等她意識到或許不該這樣,並且主動伸出手挽住男人的脖頸時,謝宴白卻牢牢扣住她的後腦勺,目光陰沉到了極致。
他注視著她,嗓音很淡:“最近你和那位姓沈的,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些?”